接下來的幾天,那婦人每天都會來酒樓鬧事,她就坐在酒樓的大門口,但凡有客人上門,她就會哭嚎上一陣,把他相公是如何吃了酒樓裡的藥膳,又是如何死的,死的時候有多慘烈添油加醋繪聲繪色的哭著說上一遍,時間長了,酒樓的生意便淡了下來,到第五日的時候,酒樓裡已經沒有任何客人再敢來,包括分店,而這幾日,一笑傾城酒樓裡的藥膳吃死了人的訊息也傳遍了整個江北城,那些平日裡眼紅葉傾生意做的好的同行紛紛幸災樂禍起來,不少老闆專門派人到一笑傾城酒樓大前前看熱鬧,直把酒樓裡的一眾人氣的夠嗆,王管事不止一次來找葉傾,讓她趕緊想想辦法,再這麼下去酒樓遲早就要黃了啊,可葉傾總朝他笑著道:“你且再等上一等,不著急。”
不著急?王管事傻眼,他都快急死了好嗎?要是酒樓真開不下去了,他去哪再去找這麼一份工錢又高老闆又好,年底還有分紅的好工作啊!
又過了兩天,葉傾始終呆在樓上自己的房間裡,一直沒有出門,酒樓裡的生意已經被那女人徹底毀了,再沒客人上門,可那女人還是不肯罷休,說只要葉傾一日不出來見她,她就一直這麼鬧下去,這一天,她甚至把她的公婆還有一雙兒女全都帶了過來,一夥人就堵在了酒樓的大門口,一個個號喪一般在那輪流哭。
王管事他們氣的差一點就要動手打人了,可是葉傾卻說不用管他們,就讓他們哭,愛怎麼哭就怎麼哭,就當是在看戲。
就在這些人哭的正帶勁的時候,有人走了進來。
王管事以為是來了客人,正要去迎接,卻一見那人的樣子,立馬愣住了。
“儲…儲大人?”
“你們家主子呢?”男人問道,一雙眼睛先是在大廳裡掃了一圈,王管事道:“我家主子在樓上休息呢,儲大人是要找我家主子嗎?”
“是。”儲崢道:“我有事找她。”
王管事想到溫如言之前的囑託,除了鐘小芽,任何人都不能到葉傾房裡去,他便趕緊道,“我去給您說一聲,我家主子這會大著肚子不方便。”
“…好。”儲崢轉過身去,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王管事總覺的在他說他家主子大著肚子的時候儲大人的臉色似乎一下陰沉了下去,一雙眼睛也暗淡了很多,他心想難道這個儲大人也是來找他家主子麻煩的?
葉傾沒有想到顧家來的第一個人竟然會是儲崢,她慢慢走下樓梯,男人的眸光一直追隨在她的身上。
“還好嗎?”待葉傾站在他身前,他靜靜看了她一會,平淡開口。
葉傾也淡淡道:“還不錯,你呢?”
“還好。”
再之後,兩人再也沒話可說,氣氛一直沉寂,葉傾並不急著開口,坐在那悠哉的喝著水果茶,她知道,儲崢一定有話和她說。
過了會,儲崢開口,他直接開門見山,“酒樓的事,確實是顧家所為。”
葉傾頭也沒抬,繼續喝茶,“我知道。”
儲崢也並不驚訝,“我可以替你擺平,然後…。”他抬頭看著她的臉,目光幽幽,“你離開江北城吧。”
葉傾笑了起來,“我在江北城混的風生水起,我為何要離開?”
“葉傾!”儲崢急聲道:“我知道你生意做的好,也掙了不少錢,你有真本事到哪都可以過的很好,何必非要在江北城呢?”
“那你倒是說說,我為何就不能呆在江北城呢?”
“你…。”儲崢長嘆一口氣,“你明知故問!如今的顧家已經今非昔比,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江北城就是顧家的天下!你若繼續呆在這裡,早晚會把命搭進去!現在這酒樓鬧事只是他們給你的一個教訓,之後還有更多的磨難等著你,他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其實根本都用不著顧家人出手,只要夫人或者顧明珠一句話,有的是人對你下手,葉傾,如今你沒了國公府的護持,沒了蘇北漠,誰還能保你?”
“我自己。”葉傾抿了一口茶,沖他雲淡風輕的道:“我靠我自。”
“葉傾!”
“謝謝你的好意。”葉傾道:“不管你是真心為我好,還是假意與我做戲,我都謝謝你,我累了,儲大人走吧,不送。”
“葉傾!”儲崢猛的站了起來,他看著她,目光哀痛,“曾經,你說我是你唯一的依靠,現在…。你孤身一人,如果你是在不想離開江北城,我…我可以照顧你…。”
“不必。”一道聲音突然響起,“我媳婦兒,用的著你照顧?”
這人的聲音清越而低沉,冷冽中帶著淡淡的嘲諷,是葉傾再熟悉不過的,她的身子僵在那,握著茶杯的手隱隱有些發抖,聽聲音傳來的方向,這人就在酒樓大廳內。
當真是厲害,他什麼時候進來的,她竟然絲毫不覺。
“這茶有些涼了。”不知何時,那人已經到了她身邊,伸手自她手中拿走了茶杯,“小芽,再去給姑娘重新倒一杯茶來。”
鐘小芽呆了會,“哦…哦好的。”
“聽說顧小姐馬上就要生了,儲大人不在家陪愛妻,怎麼有閑心到到我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