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的話音一落,秦苗苗和蘇木的神色都微不可察變了一變。
秦苗苗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落寞,雖然她對這些繁文縟節不甚在意,但畢竟是女子,更何況還生在這樣的時代,她和蘇木間的事總是讓人多了一絲探究,談起的時候免不得要被編排幾句。
秦苗苗的失落被蘇木看在眼裡,修長有力的大手將她的小手包在掌心,溫熱的氣息從手間一直傳到心裡,他知道她的心中所想。
蘇木略顯清高的聲音響起:“今日是賀喬遷之喜,我確實欠了苗苗一場婚宴,不過我一定會風風光光的將她迎進我的家門。”
蘇木的一番話在旁人聽來摻著些應付的味道,楊柳自然也是如此認為,看了一眼秦苗苗有些尷尬自己說話冒失,趕緊岔開了話題:“那到時候可一定要通知我,對了苗苗,韓非的事你聽說了嗎?”
村裡人只知道韓非瞎了一隻眼睛,卻不知道眼睛是被蘇木所傷,村裡人也知道蘇木是傷了人才被禁止行醫,但是卻不知道傷了的人是韓非。
提起韓非,秦苗苗不由得眉頭一皺,對那個少年的印象實在是壞到了家,明明還是一個少年,卻生的一副狡黠淫惡的心腸,懨懨的開口:“他怎麼了?”
楊柳不知道秦苗苗和韓非之間的牽扯瓜葛,所以並沒有忌諱,提起韓非的事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他考中了秀才,明年還要去京城參加科舉呢,說不定以後還能做官呢!”
聽了楊柳的話,秦苗苗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她對韓非的事不感興趣,其實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他:“哦,你婆婆這陣子對你這麼樣?有沒有為難你?”
“還好,雖然她還有些懷疑,但是公公信蘇郎中的,所以她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這幾日她和公公沒在家,陳富大伯病重,去了那邊,所以這幾天只有我和陳富還有兩個弟弟在家。”楊柳提到此事,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要不是秦苗苗和蘇木幫自己,恐怕她的這個孩子早就已經被打掉了。
一餐飯後,楊柳匆匆離去,在這個時代一個女子拋頭露面來赴飯局,總歸是不賢的,所以她離去的有些匆忙。
房子內已經收拾完畢,傢俱已經添置齊全,除了正房以外,東西還蓋了兩間偏房,以前蘇木蓋的那間被收拾出來做了庫房,留著給秦苗苗擱置收來的藥材。
秦苗苗和蘇木住在坐北朝南的主位正房,而幾個妹妹則分住在東西偏房。
夜幕四合,秦苗苗帶著妹妹在院子裡玩遊戲,蘇木則在一旁看著醫書,每當秦苗苗鬆懈偷懶的時候都會想起蘇木來,恐怕自己現在的醫術連蘇木的十分之一都沒有,他閒暇時候還在用心鑽研,自己便不好意思再偷懶。
秦苗苗與妹妹玩的正是高興的時候,陳富和楊柳還有老陳頭三人伴著夜色而來,步履匆匆顯然是有急事。
眼尖的三丫停下動作,對著門外揚了揚頭,提醒著秦苗苗有人來。讓三丫把妹妹們帶進各自住的屋裡,秦苗苗迎了上去:“陳伯,這麼晚急著趕來,可是有什麼事嗎?”
陳老頭眉間盡是焦急哀傷,見到秦苗苗也顧不得禮數寒暄:“秦丫頭,我是來找你相公蘇郎中的,求他救救我大哥。”
相公倆個字蘇木聽來十分悅耳,所以未等秦苗苗上前來請,他已經將醫書放下,緩步走了過來,但開口還是拒絕:“陳老伯,我早已卸了牌子不再診病,所以還請您另請高明吧。”雖說即使他診病這事被陳遠伯知道他也不能將自己這麼樣,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這十里八村郎中也不少所以不至於是見死不救。
聽到蘇木回絕,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
老陳頭竟是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一個年逾半百的男人聲淚俱下哭訴:“蘇郎中,您好心大發慈悲,救救我那命苦的哥哥,這附近的大夫郎中都瞧遍了也不見好轉,所以才來麻煩您啊。”
蘇木一貫的清冷孤高,居高臨下的看著陳老頭:“既然其他人都治不了,那我去了也是回天乏術,生老病死,人間常態,陳老伯請節哀。”
見蘇木不答應,陳老頭回頭看了一眼兒子兒媳,示意他們也來勸一勸。
陳富和楊柳對視一番,楊柳有些為難的看著秦苗苗和蘇木,躊躇了好半晌才開口:“蘇郎中,求你幫忙給看看吧,我爹已經把大伯拉到家裡來了,您就發發慈悲去看一下吧。”
其實楊柳沒有求對人,她想要蘇木幫忙,應該去求秦苗苗。
蘇木倨傲的瞥了一眼,語氣客氣但是冷淡疏離:“這個忙蘇某真的是不能幫,三位還是回去吧。”
轉身回屋,他不打算再和他們多費口舌。
見著蘇木走開,陳富緊忙推了楊柳一把,朝著她擠眉弄眼,意思是讓她去求求秦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