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百二十七年,春尾,武安君蘇木統兵十七萬,舉反旗,當眾斬殺了替皇上傳旨的御林守衛祭旗。
十七萬將士整齊的排列在城門之下,蘇木身穿玄甲戰袍立於門樓之上,面前染著個火盆,此時他的手裡拿著一道明黃卷軸,狹長鳳目掃過城樓下的所有病將,眸光幽暗深沉,不現任何情緒:“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夏皇不義,我等為其拋頭顱,灑熱血,獲大勝以後,他卻下旨汙衊吾等犯上謀亂,不分皂白,不究因由,賜下毒酒。
然我與重將並肩而戰,之爾等皆是忠良,心中不忍爾等含冤而去,今日再次舉旗明志,既然夏皇昏庸,吾輩需為天下蒼生伸張正義!”話音一落,蘇木便將手裡的聖旨丟進火盆之中。
武安君反了。
這訊息瞬間傳遍各國。蘇祖堯聽到這個訊息時,竟然異常鎮定,高坐龍椅的他睥睨著堂前交頭接耳的群臣,眼中竟然帶著幾分嘲諷:“武安君已經舉旗謀反,下一步他必定會一路東上,攻取長安的,各位愛卿有何高見啊?”
站在堂下的邢炳文左右望了望,見無人開口,他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皇上,老臣認為這其中似乎存了什麼誤會,武安君口口聲聲說您要將他賜死,可是這完全是沒有得事情啊,還有他的側妃不是因為犯了重罪壓在天牢嗎?也並未處死,他一定是受了奸人挑撥,所以皇上,老臣以為應當主議和,大家把話說開,誤會解除,是皆大歡喜的事情,畢竟武安君是您的皇子,當真不宜開戰。”
邢炳文之所以主張議和,是不想讓蘇木真的背上謀反的罪名,他的二女兒年初才剛剛嫁進侯府,甚至連蘇木的面還沒見過,這就被牽連斬首,他這做父親的實在是於心不忍。
蘇祖堯盯著邢炳文,強忍著心中怒火:“你是說讓我一個為人父的,向自己的兒子遞上議和書?邢丞相,你這女兒嫁給武安君,你也就跟著忘記了自己是哪一朝臣了嗎?”
邢炳文呼吸一滯,隨後慌忙跪伏在地:“皇上恕罪,老臣一時焦急,說錯了話,皇上恕罪!”
咣咣幾個響頭磕下去,蘇祖堯冷眼看著並未阻攔,見到此情景,一旁的眾人更是不敢再有言語。
邢炳文在朝堂順遂了一輩子,蘇祖堯很少有責罵他的時候,如今他跪地請罪,蘇祖堯都未作理會,那其餘不受寵的更是人人都自危。
不過所以有人都誠惶誠恐,只有一人依舊面色不改,甚是今日的他比往日更神采奕奕,那個人便是寧國候。
他等大夏內訌這一日已經盼了十幾年,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叫他心中如何不歡喜心寬慰?
蘇祖堯坐在上座,巡視的目光最後落在寧國候身上“安侯爺,如今之際,該當如何啊?”
比起其他人的誠惶誠恐,各個都在躲著蘇祖堯的打量,他們恨得自己隱身永遠不被蘇祖堯發下才好呢!
寧國候確實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會皇上,亂臣賊子當誅之。”
他的回答很讓蘇祖堯意外,他不是一向偏袒蘇木嗎?今日為何如此乾脆回答了自己問題:“哦,既然如此,那朕就任命你為平亂大將軍,不日啟程,誅殺反亂叛賊!”
不過話雖如此說,但是蘇祖堯知道寧國候是一定會推脫的,他的脾氣蘇祖堯太瞭解了。
“既然皇上如此看重老臣,老臣便領命!不負皇上厚望!”寧國候出乎所有人預料,答應了領兵出征。
要知道自從八年前他抗擊西域戰敗受傷以後,這麼多年年裡就從未再出現過軍營,甚至人們都漸漸忘了,寧國候曾經也是上陣殺敵的一員虎將。
寧國候的反常引起了蘇祖堯的猜疑,他若如往常一般推脫,蘇祖堯不會懷疑他半分,如今他卻如此反常,蘇祖堯心裡便起了提防。
畢竟蘇木是他從小帶大的,雖然他對大夏忠心,對蘇家忠心,但不代表會對他自己忠心不變!蘇木為君,這大夏也是蘇家的……
目光猶疑,蘇祖堯改口:“即如此,那我便認命寧國候為副將,大皇子蘇澈為主帥領兵平亂!”
站在隊伍之前邊的的蘇澈聽到父皇突然認命與他,神情竟有些古怪,父皇這是在逼他送死!領兵之事他一竅不通,寧國候雖然驍勇,但那畢竟是年輕之時,現在他已經年過天命,怎能與正直壯年的蘇木相抗?
父皇這次是想除掉蘇木,順帶也除掉自己吧,這樣沒了他兄弟二人,父皇又可以高枕無憂的再做上十幾年皇帝了!
越想越心驚,蘇澈遲遲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