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氣雖然回暖,但深夜的天牢裡還是冷風襲人,秦苗苗被捉進來時穿的本就單薄,再加上她心口的傷還沒有痊癒,身子弱,格外不耐寒。
雙手攏在唇邊,不住的哈著氣,這是秦苗苗現來說唯一的取暖方式。白日裡還好過一些,每到深夜,在這天牢裡的秦苗苗就被凍成狗了。
上下搓著自己的肩膀,秦苗苗盯著牢門的入口處。自己被關在這裡已經有四五日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動手了。
把自己關在這天牢不是最終的目的,自己死在這裡他們才會心滿意足,把這個訊息通知給蘇木,如此才能挑起蘇木與老皇帝之間父子相鬥,從而坐收魚翁之力。
估計這一兩日,就會有人會等不及要對自己下殺手了!而現在要殺死自己太過容易了所以秦苗苗不打算坐以待斃,那樣自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摸了摸腰間的荷包,扯下翻找了一會兒,掏出一顆瑩白藥丸,蓮子大小,放在掌心晶瑩剔透。捏著藥丸在手心裡看了半晌,筱然收手,將其攥在手裡。
左右思慮,扯開嗓子開始叫牢頭兒,半夜時分,牢頭兒睡得正香,被秦苗苗喊起來自然滿心的怨氣,拿著皮鞭,氣哼哼的朝著秦苗苗衝來。
當然,他不敢真抽,這天牢裡雖然關的都是重犯,但進來之前都是也有頭有臉的人物,保不準哪天人家又出去了,他不能輕易得罪,他當了這麼多年牢頭是有分寸的。
對著秦苗苗面前的牢門狠狠抽了幾鞭子,高聲訓斥:“半夜不睡覺,喊牢頭兒幹什麼!”
秦苗苗討好的笑笑,將身上帶的,頭髮上別的,耳朵上掛的,通通摘了個乾淨,捧到牢頭兒面前:“這位大哥,這些是我在牢裡帶著也沒有用,就都給你吧。”
牢頭瞄了一眼秦苗苗手心裡的首飾玉佩,將手裡的鞭子往後腰上一別,抬手接了過來:“要見誰?”
牢頭是個明白人,不用她多費口舌,秦苗苗湊近了,小聲開口:“您給李公公帶句話就行,告訴他務必把我的屍體交給柳凡。”
秦苗苗左右思量了一番,現在能幫自己的也就只有李公公了,自己死了的訊息皇上一定不會聲張,屍體也多半會交給李公公來處理,所以自己就賭一次,不然自己待在這牢裡也活不了幾天。
現在許多人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恨不得馬上就將自己挫骨揚灰了。
天明時分,牢房的門被人開啟,獄卒發現秦苗苗在牢裡服毒自盡了。
李公公將這個訊息呈報蘇祖堯的時候,他正在熹貴妃的寢宮裡小憩:“是自盡嗎?”蘇祖堯自然不相信秦苗苗會自盡的,他覺得那丫頭惜命的很。
熹貴妃站在皇上身側,柔若無骨纖纖素手正輕輕按撫著蘇祖堯的額頭,最近蘇祖堯總是覺得疲累。
李公公弓背站在一旁,語氣小聲謹慎:“獄卒回報說是親眼看見秦姑娘服得毒,無人加害。”
蘇祖堯突然坐起身子,目光陰冷的掃過李公公大聲喝問:“無人加害!那毒從何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蘇祖堯一吼,李公公登時嚇得跪在地上,一旁的熹貴妃也無措的退到一旁,李公公偷偷的看了蘇祖堯一眼:“皇上您息怒,彆氣壞了身子,真的是無人加害。”
“一群廢物!一個丫頭看不住!將屍體悄悄處理了,萬萬不得聲張!”蘇祖堯本不想要秦苗苗性命,蘇木現在領重兵在外,殺了這丫頭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不過既然這丫頭死了,自己就得另作打算了。
李公公領著兩個小公公,偷偷進了天牢,又偷偷抬著一個布袋出來,匆匆鑽進了停在大牢門口的馬車。
馬車一路奔著長安城外而去,兜兜轉轉最後進了一處村落。
黃昏時分,戶農院裡一位白衣男子負手而立,院子裡的灶臺邊年輕婦人正在生火做飯。
屋內一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了出來,邊走邊整理衣服上的繫帶:“柳凡先生,楊家妹子,做好飯了你倆先吃,我趁著天色晚了去城裡打探打探,這說今天下午來,這都太陽都落山了咋還沒來呢。”
楊柳拽著圍裙擦了擦手,拿著做好的餅子遞給了林藥匣子:“林大哥,進了城你可千萬小心。”
柳凡目光悠悠的看著門外,側耳傾聽,開口叫住林藥匣子離開的腳步:“不用去了,他們來了。”
柳凡功夫好,聽力也不比尋常人靈敏許多,遠遠的他就已經聽到有馬車向這邊趕來。
果然沒出半刻,一輛青帷馬車就停在了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