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初恍然。
界市中的人,基本上不會有什麼機會進入古代區,所以從來不掩飾自己的聲音。
她一向灑脫,笑了起來:“在界市我也和你打了一架,謝就不用了,不記我仇就行。”
顧文瀾端起杯子敬她:“以茶代酒。”
大恩不言謝。
兩人說開了,屋子裡的氣氛,似乎也輕鬆了不少。
餘初腦子裡還回想著那個塑膠瓶,看向門外:“剛剛文青手中的瓶子……”
“那瓶子,是我在西市偶然所得。”顧文瀾一臉平靜看著餘初,似乎料定她會詢問這個問題,“我在第一眼時就猜想,這應該是從界市流出的物件,遂派了人去打探訊息。打探的人今日傳話過來,現在已經有了些眉頭,相信不過了多久,就能找到誰是賣家。”
餘初知道他想岔了,這塑膠瓶其實不是界市流出來的,應該是從駐地流出來了。
不過目前這個不重要。
餘初端起杯子:“以茶代酒。”
十分感謝。
餘初原本今日的計劃,是去街上做些準備,晚上冒險進宜春院一趟,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發地多少就留下些許痕跡。
只是顧文瀾遞上來的這條線索,讓她打消了自己的計劃,決定靜候佳音。
餘初站在房門前,抬頭看著院子的上的一方天空,起風了。
午後的天色陰沉了下來,烏雲低垂,湧動翻滾,像死死的扣在了長平城上空。
氣溫也急轉而下,早上還是初夏,下午則是初冬。
小桃被別人攙扶著,踉蹌的來到她的身側,“撲通”一聲跪下:“小姐。”
餘初摸了摸自己發涼的臉,只是用餘光看了她一眼:“你還沒跪夠?”
“不是……不是……”小桃放開了一旁丫鬟的手,掙紮著自己要站起來,只是她跪的時間太長,扶著柱子好半天才穩住身體。
看著餘初沒有情緒波動的眼睛,小桃顫抖的嘴唇,想哭卻不敢哭,吶吶的開口,“小姐,奴婢知錯了。”
她錯不該以為新來的姑娘心善,就想著把姑娘管住了,不僅可以讓姑娘更“討喜”,也可以討好大少爺。
她錯不該覺得姑娘最多是個妾,在府裡無依無靠,把姑娘拿捏住了,以後姑娘即使去了雲錦府裡,有了別的大丫鬟伺候,她也會是頭一個。
餘初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只是半斂著眸子,整理著自己被風吹亂的衣擺。
小桃面如死灰,幾乎要軟倒地上:“小姐,奴婢……”
“去給我拿件披風來。”
小桃愣了一下。
餘初視線落在院子裡站著的小廝身上:“我一會兒要出門,今天風大,多穿點。”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拿。”小桃摸了一把臉,踉蹌著步伐,朝著屋內而去。
小廝遙遙的沖著她行了個禮。
“餘姑娘,大少爺讓我跟您說一聲,人找到了。”
“那人叫汪小武,今年三十七歲,桃於縣人,前些年跟著村裡的人一起逃難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