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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西渡離她住的客棧不遠,步行的話,一盞茶時間就可以到了。

只是半路上,醞釀了一天的雨,終於落了下來。

街上的行人如同被野獸驅逐的食草性動物,在街上四散奔逃。

春雨下起來,喜歡沒完沒了,雨一落,再停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餘初沒有動彈,豆大的雨點迎面砸在她的臉上,春雨的涼意,倒是讓她一直飄著的思緒定了下來。

周圍不少人撐起了雨傘,看見被雨打的半濕的她,投過來或好奇或不解的目光。

餘初抹了一把臉,倒是想痛痛快快的淋場雨,好讓腦子清晰一些。

但是手中的箱子,防水性一般,淋了雨怕是要遭。

於是決定先找個地方避雨再說,她腳步還沒踏出,就看見隔壁店裡走出一個人,開啟手中的傘,踏進了雨幕裡。

白衣黑鞋棕色油紙傘,腳步一長一短。

來人看了她狼狽的樣子,笑的文質彬彬:“早上好,餘姑娘。”

餘初看著他手中的傘,視線下移又落在了他手中的吃食,笑的越發真誠:“早上好,楚先生,一個人?”

兩人共撐一把傘,略顯擁擠。

加上餘初還拎著一個不輕的箱子,夾在兩人中間,影響了走路的步子,腳程便又慢了三分。

一路上,兩人沒怎麼說話,餘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整理著最近的思緒,直到楚小哥開口說了句什麼,她也沒有聽清楚。

“餘姑娘?”

她側過頭:“啊?”

楚小哥看著前方的雨幕:“你昨夜未回,我還擔心你不告而別。”

餘初有些感動,自己沒有白扒他褲子,看他女裝,聽他唱戲,跟他出逃……四捨五入一下,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她正要多感動幾分鐘,楚小哥話鋒一轉,慢悠悠的控訴:“櫃上小二說,你房費只付了三日,若是你就這麼不告而別,我只能露宿……”

他的話沒有說完,餘初伸手一把拽住了他:“小心!”

馬蹄聲遠遠的從街道的另一頭傳來。

她自己退後幾步,連帶著楚小哥他也一同帶到了路邊。

餘初的動作幅度很大,拉扯的楚小哥重心不穩,手裡油紙傘晃了晃,跌在了地上。

“駕!”

“駕!”

淩空的鞭響中,兩匹快馬從道路上疾馳而過,和紈絝子弟的那些漂亮的坐騎不一樣,這兩匹馬身上帶著大小不一的傷疤。

——是戰馬。

楚小哥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剛好擋在了餘初的身前,用後背擋住了濺起的泥水。

馬上的兩人穿著蓑衣,戴著鬥笠,領頭的一人似是意識到什麼,在街尾的時候突然勒緊了韁繩:“籲——”

他伸手將鬥笠抬起,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來,半轉過身看向之前來的方向。

身後的下屬也停了下來,有些不解看了一眼身後,並沒有發現什麼。

他驅馬到了近前,小心詢問道:“翟大人,怎麼了?”

男人將鬥笠往下一壓,視線從後方收了回來:“可能是我看岔了。”

她在三年前,就病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