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
他只能一個人坐在灶前,看著炭火裡的玉米,燒成灰燼。
一旁的親兵端來熱水和毛巾,走在一旁站著,小聲道:“二公子來了。”
翟翎羽從灶前站了起來,雙手放在臉盆中:“他想湊的熱鬧不是都湊完了嗎,怎麼還在雲錦?”
“說是——長時間沒有見您,怎麼著也得聚一聚,所以得知您要來雲錦,就特意等著。”
“這次理由倒是很稀奇。”翟翎羽用感布擦了擦手,嗤笑一聲,“他哪次見了我不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去年剛跟我打了個照面,第二日就一個人偷偷溜了。今年年初,我剛逮住他人想吃頓飯,面還沒見上,他就跟逃似的跑到山莊打獵,也不想想數九寒冬,哪來獵物給他打?”
親兵笑了起來:“二公子不還是孩子麼。”
“十七歲的孩子?”翟翎羽挑眉,“你十七歲,孩子都出生了。”
“大人,那不一樣——”
世家公子跟他們這種窮苦人,怎麼能放一起比呢?大人自己不是二十好幾了,也還沒成婚麼。
翟翎羽:“你讓他在前廳等著我,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十六七歲的少年,正是抽個最快的時候。
幾個月不見,都可能變化不少,更何況是他們兄弟倆。
仔細回憶一下,兩人竟是一年多沒有打過照面了。
翟翎羽踏進前廳大門時,看見桌子前那個站著的紅衣少年,一時間都不能確認這是不是自家的弟弟。
“翎赤?”
翟翎赤聽到聲音,第一反應居然是抖了抖,雙腿有些發軟。
他扶了把椅子坐下,側過頭看向翟翎羽,有些虛弱的笑道:“哥,你忙完了?”
——這才是正常反應。
翟翎羽走到另一側坐下,正對著自家弟弟,不著痕跡的打量起他來。
他喉結明顯,聲音也有了成年男子的低沉,臉長得像母親,秀氣的臉和五官都被眼底的英氣壓住了。
除了那件娘裡吧唧的紅衣之外,倒還算長大不少。
翟翎羽端起茶盞,同時端起的,還有長兄架子:“秦先生的講學聽的如何了?”
翟翎赤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會這樣,眼前這位,認識的人知道是他哥哥,不認識的還以為是他爹呢。
“聽完有所感觸,已經寫了兩篇所得,送到京都了。”
“今年讀了幾本書?”
“宣策、案牘自律、國道、逍遙經。”
“兵法呢?”
“國戰典還有三章沒有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