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闢入裡,字字珠璣。
餘初默寫了小半夜。
古代區不比現代,訊息渠道閉塞,階級固化,圈子封閉。宋家的這份指南集合了宋家三代,十幾位高中人士的經驗,一般世家都難以比肩,更何況是個什麼都不知道,兩眼一抹黑就考的寒門。
所以當餘初稍稍解釋了下後,人小妻子兩眼發光,看了幾頁沒有看懂後,卻還是握著書脊不想撒手。
後來可能是想著一身帶著補丁的衣服而已,即使被騙了也值了。
轉身就給餘初取來了兩身——
一身半新的素藍色,一身漿洗的發白的青灰色,上面打著兩個同色補丁。
餘初只拿了後面這一身。
第二天早上,餘初開啟門時,就看見門前放著兩身打著補丁的舊衣,上面放著餘初默寫的《科考三言》。
中間夾了張字條:
已謄抄一份,原物奉還,餘家境貧寒,大恩來日再謝。
餘初將字條塞進袖子裡,拿起地上衣服,側過頭的時候,剛好對上門邊的偷偷探出腦袋的人妻子。
她勾了勾嘴角。
古代區勞動力不足,為瞭解放勞動力,增加生産。底層已婚婦女並沒有那麼多約束,上街,幹活,甚至是經商……都不會招人非議。
餘初獲得裝備三套,外出時便做了婦人打扮,穿了舊衣,戴了荊釵,包了頭巾。
為了逼真,她手裡還挎著個籃子,往裡面塞了些蔬果。
這身裝扮出門,果然自由了不少。
一臉三天餘初不是在碼頭上晃蕩,就是在衙門門口晃蕩,甚至還帶了錢去黑市走了一趟,都沒有獲得什麼有用的資訊。
既不知道雲錦的同事到了哪,也不知道京都的同事身處何地。
整個京都,就像是一個泥沼。
只有她一個人還露著頭,其他人都被泥沼拽著不斷往下沉,消失的悄無聲息。
白日裡毫無所獲。
這日夜裡,輾轉反側了半夜,掀開被子,披著衣服去桌上點燃燭臺。
她找來紙和筆,坐在桌前,握著筆在白紙上畫了個圓圈,代表駐點。
京中駐點在國師府,而國師府在皇宮。
皇宮安保為古代區之最,此時國師府必然戒備森嚴,要想進入皇宮,然後進入國師府,她就是插翅也沒有什麼用。
她又在另外白色空白部分畫了第二個圈,代表備用駐點。
至於備用駐點,在哪重要麼?
餘初用筆在兩個圈上來回劃了十幾條線。
沒想到,一來京都,她就把之前在雲錦的套路拿了出來,找線索→找活人→找備用駐點→營救或者傳遞訊息。
這個思維誤區在於,她想得好,卻沒有這個能力。
自己除了記憶力好點,戰鬥力不行、指揮不行、邏輯推理能力也不是不好。
沒有能力追求真相,沒有能力去探駐點,甚至連保全自己的能力,可能也做不到。
之前在長平和雲錦,她是沒有第二種選擇,只能硬著頭皮上。
而現在——
餘初豁然開朗,握著筆在紙上寫了個譚字,然後再譚字四周畫了柵欄的標誌。
更適合的人不在這裡麼。
有戰鬥力,有指揮力,有自己的人脈體系,一直身處於古代,對事情來龍去脈瞭若指掌,又是駐京負責人……
只要救了譚憲,剩下的,是找出真兇也好,和現代區聯系合作救人也好,就是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