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個人當街吃糖炒栗子,變成了兩個人當街吃糖炒栗子。
不過邵新宇吃了兩三顆就停下了,餘初從懷裡掏出一張手帕遞了過去:“界市不能用紙巾和濕巾,你將就著擦擦。”
素面的手帕,一角繡著條遊魚。
魚,餘。
邵新宇視線環視了一週,看見了一家茶鋪,他將手絹塞進自己懷裡,對餘初說:“餘初,你等我一下。”
餘初再次點頭。
她立在原地,低頭繼續剝栗子,此時她正站在排隊最玄幻攤位的最外圍,像是發生了什麼事,前面人突然吵鬧起來,也沒有引得餘初抬頭看一眼。
倒是周邊人的對話,陸陸續續的傳進了餘初的耳朵。
這個問:“兄弟……前面怎麼吵起來了?”
——這是跟餘初一樣的不明情況的吃瓜群眾。
那個答:“前面那個攤位的燈籠,說是如果拿到的話,可以去國師府換取一個要求。”
——這個是知道內情的。
餘初剝了第二顆栗子,塞進嘴裡,指揮部這次也算是下本了,居然和古代區做了聯動。
吃瓜群眾:“什麼?!!!那兄弟你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快點進去,一會兒燈籠都快沒了。”
內情人士苦笑:“已經見底了,不然你以為前面幹嗎這麼大動靜,我才疏學淺,就不摻和了,這位兄臺要是有興致的話,可以去看看,說不定運氣好……”
“多謝兄臺告知。”
這樣的對話,在外圍無數地方上演。
圍著攤位的人吵吵鬧鬧成一團不肯散去,而後面還有不少人懷著僥幸,擠了過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餘初只來得及看一眼被撞到地上的栗子,下一秒,就被後面湧上的人給推著往前走去。
手中的燈籠也被人群擠落,被蜂擁的人群,幾腳就踩成了一團。
她顧不上哀悼栗子和燈籠,心咯噔一下,沉了下來。
現在的情況,如果發生踩踏,後果將不堪設想。
界衛一隊七人,能夠維持秩序疏散人群,最少也需要四五隊以上,需要一定的時間。
高地,高地,高地……
她需要高地。
餘初腦子裡被這兩個字沾滿,心卻越發的冷靜,她講自己的頭上簪子拔下來,手握著簪子,尖頭朝外,朝著前方擠進去。
她身形嬌小,也算訓練有素,見縫插針後,不斷往前推移。
若是路被人肉牆堵死了,踩腳的踩腳,動手的動手,實在不行的,則用簪子哪裡疼戳哪裡。
一路披荊斬棘,終於突破重圍,迎面卻是周寅那張自帶ogo狼型面具。
餘初來了個急剎車。
攤位處,沒有想象中的被擠得東倒西歪,也沒有之前所預料的兵荒馬亂。
十幾個界衛分成兩層,築成人牆,呈扇形將攤位圍了起來,攤主端坐在攤位前,手握毛筆在攤位上寫著什麼。
餘初重重的舒了口氣。
周寅站如松,腰板挺得筆直,眼神向下看著個子只到他下巴的餘初:“你不是被封總特批去約會了麼,怎麼到這來了?”
冰鎮雪碧賣不賣關系不大,餘初終身大事可是牽動著整個界市的八卦走向。
“剛外面看著動靜不小,還以為要發生踩踏了……就想著……佔領……”
“佔領高地,振臂一呼?”周寅想著那畫面,笑出聲來,“沒事,有我呢,你把相親物件晾著像怎麼回事,快點回去……這邊還有好一會兒呢。”
餘初抬頭,只看見上面孤零零的掛著一盞大紅色的燈籠,那是一條栩栩如生的鯉魚,像是在水底睡著了,團成半個圈,圈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