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她從位置上站起來,可能是不知道以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她,目光求救的看向譚憲,難得的露出些忐忑來。“我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隨意的點了幾個,你還有什麼喜歡的,讓服務員再上幾道。”
“這都叫隨意了,那以後我可不敢請你們吃飯了。”屋子裡的暖氣足,餘初自然的接了藤曉的話,將外套脫了放在椅背上,“我不挑食,只要是好吃的……”
葉長謙將手裡的氫氣球系在椅背上,低著頭道:“她喜歡吃蝦蟹。”
餘初楞了一下,明白過來那個“她”是自己,笑著打哈哈:“你們別聽他的。”
四個人八菜一湯,還不夠?
“大閘蟹,淡水蝦,海蟹海蝦……”
她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人,壓低了嗓子:“葉同志,這不是打土豪,咱們能不能稍稍客氣點?”
葉長謙眨了眨眼睛,當做沒有聽到:“紅燒、清蒸、蒜蓉,不拘什麼做法,她都喜歡。”
兩人的互動和小動作,讓包廂原本有些僵硬的氣氛,突然變得輕松和好笑起來。
譚憲看著一直僵著的藤曉放鬆了不少,推開門去叫服務員:“來個蒜蓉蝦,再來個咖哩蟹。”
服務員記錄完,看向譚憲:“飲料酒水還有需要的麼?”
譚憲看向餘初。
餘初:“可樂。”
一對高冷夫妻,平日裡不茍言笑,請吃飯時也不會突然進化成八面玲瓏。
所以飯桌上,他們話依舊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各吃各的,偶爾聊一下工作看法,排程,還有展望下以後的退休理念。
他們所有的熱情,都放在了以茶代酒,先幹為敬上。
譚憲存著讓藤曉和餘初單獨聊聊的心思,飯吃到一半的時候,他放下筷子:“我在隔壁巷子裡定了一箱子的請帖,八點就要關門了,現在可能要過去把東西拿過來。量有些多,國師大人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否搭把手?”
葉長謙頷首。
等兩個大男人離開後,包廂裡就剩下了兩個認識已久的女人。
“我沒想到,會是那樣……”藤曉垂眸,掩飾住眼底的悲涼,“餘初,很抱歉。”
她說了一句,也不知道繼續說什麼好,突然站了起來。
端著一杯茶水,仰頭一飲而盡。
餘初剝基圍蝦的手沒有停:“我自己的選擇,跟你沒關系。”
她以前就說過,她不欠藤曉的。
其實反過來也一樣,藤曉也不欠她的,她這種自以為是對別人的好,沒有問過對方願意不願意。
沒有人是需要為別人的選擇負責的。
包廂裡兩個女人談人生,而街上的兩個男人,聊起了人生的必經階段。
——結婚。
“你以前說過,現代區成親,沒有父母之命也沒有媒妁之言,婚姻自由,只要男女雙方同意就行了。”葉長謙像是閑聊著問道,“那聘禮呢?”
“聘禮我們這叫彩禮,也叫禮金,多以金錢折算。沒有什麼硬性規定,具體的數額,要看地域文化,雙方家庭情況,和女方的要求。像藤曉,她現在跟爺爺奶奶住,老人家就沒有要彩禮。”
譚憲作為準新郎官,對這一系列流程十分熟悉:“其實禮金對大部分家庭來說,問題都不大,問題比較大的,是房子,如果在市裡沒有一套房子,很多男性是娶不到媳婦的。”
這是個很現實的社會問題。
葉長謙愣了一下:“娶不到——”
“小城市還好一些,大城市房價飆升,正常男性二十幾歲適婚年紀,沒有家庭的幫助,很難買得起房子。我跟藤曉津貼算高的,兩個人存了這麼多年,才算是把北京房子首付湊齊了,可也貸款了一百多萬。”
葉長謙停下腳步想了想:“我記得我也有津貼,數額夠在北京買房嗎?”
譚憲沉默了。
葉長謙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