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搶過胡海凡手中的扇子,擋在了自己的臉前,壓低了聲音:“快走,快上船。”
與此同時。
餘初站在船頭,迎著正午的陽光,看著碼頭來送行的顧家兄弟上了馬車,越行越遠。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頭等艙的待遇,都舒適的讓人減緩旅途的漫長。
餘初一人一個套間,個人空間自由,坐臥行躺都無人打攪。
她一半時間窩在屋子裡,對著平板看這三年的古代區收集彙總來的情報,另一半時間,則走出船艙,坐在甲板一側,背靠著廚房的窗戶,聽著船上的夥計或者來拿飯的其他乘客聊天。
葉神棍作為八卦之首,出現在眾人口中的頻率十分高,歸納下,無非是“聲色犬馬”“尋歡作樂”“駭人聽聞”……
而大多數人的態度,分為三派。
真愛粉的關注點在可信度上,認為這是謠言,是汙衊,是有人在暗中抹黑,國師大人住在國師府,要什麼美酒美人沒有,非要鬧到京都人盡皆知?
粉轉黑的關注點在荒唐事上,國師“飄飄欲仙”的形象在他們心中瞬間坍塌,以前有多篤信,現在就有多憤懣,滿口不是錯信,就是以前瞎了眼。
吃瓜群眾的關注點在桃色新聞上,哪家花魁什麼黑歷史呀,哪家戲班臺柱的前任金主呀,還有小國師各種愛情小說之流什麼的。
就比如面前這兩個從廚房提來飯菜的丫鬟,關注點開始還在葉神棍身上:
丫鬟甲:“我覺得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肯定不會空xue來風,國師大人受老天眷寵,又為國為民,私生活放浪了些也不打緊。”
丫鬟乙:“噗,你說的對,雖說歷來國師大人大多都是孤身一人,可也有幾位是娶妻的。原先看著國師仙風神骨,後宅女眷們也不敢打主意,可這些日子一鬧,怕是最先盤算是那些想攀附的小姐們了。”
丫鬟甲:“小姐們就計較那些流言裡的荒唐事?”
丫鬟乙:“先不說是流言了,就是真事又有什麼關系?京都除了宋府,十家裡九家府邸的少爺老爺們都喝過花酒、包過戲子、賭過錢,還不算家裡妾室通房丫鬟的……這也計較,還過不過日子了?又不是年底霖州來的那個母大蟲,剛過門,就拿著刀讓裴參領把通房給譴散了,還逼著裴參領寫了個絕不納妾的保證書,”
兩個丫鬟的關注點開始轉到裴參領的夫人身上。
丫鬟甲:“這麼兇悍,怪不得叫‘母大蟲’。”
丫鬟乙:“裴夫人‘母大蟲’的名號可不是從這來的,她是虎門之女,父親就是邊關將領,她從小跟著父親學習武藝,掃了不少匪窩。有些逃掉的匪徒記恨,就給裴夫人起了這麼個外號。聽說,她身量不輸男子,嫁過來時的嫁衣都比尋常姑娘大上一圈呢……”
……
餘初將書掩在自己臉上,聽著在後廚倆小丫鬟的八卦聲中,昏昏欲睡。
醒來時。
時間已經從中午的飯點到了黃昏的飯點。
餘初看著水天相接地方沉入一半的夕陽,從甲板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這個點,直接轉到前門,入廚房拿自己的飯剛剛好,也省的再來跑一趟。
她剛踏出一步,就看見有人恰巧從廚房前門走過來,一主一僕,嘴裡還談論著:
“那瘋女人呢?”
“戚少爺,我剛就看到在廚房後方睡覺。”
“本公子今日一定要好好揍她一頓,好出幾口惡氣。”
兩人體型都不算厚實的男人,一華服錦衣一黑袍補丁鞋,餘初恰巧都認識。
她將手中的書塞進懷裡,咧了咧嘴。
這倆都打五折算,一對一。
她好像有點欺負人了。
後面的日子,就變得有意思起來。
那個戚少爺連同僕人被自己收拾一頓後,並沒有安分下來,而是越挫越勇。
第二天,戚少爺帶來了兩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