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遲程讓到一邊,想給他讓座。
“這幾年都在做什麼?”
“沒幹什麼,瞎混。”遲程幹笑著,心想早知道陸遠在,他就不過來了。
陸遠點點頭,很有大哥風範地拍拍遲程肩膀,“以後好好幹,別跟著不三不四的人瞎混。”
遲程喏喏點頭,後來他實在呆不下去,說明天再來,就溜走了。
遲隱看著遲程比溜得比兔子還快的身影,嘆息著,“他好不容易來看我一趟,你還把他給嚇走了。”
“我有嚇他嗎?”他挺多是擺著臉好把遲程趕走,好留下空間讓他和遲隱單獨相處。
“尿床了嗎?”陸遠挑著眉問。
遲隱一滯,有點生氣,“你還很期待啊。”
“期待倒不至於,”陸遠撫摸著下頜,沉思道,“好奇總會有的。”
“………”
她不想和他說話了。
“吃過了嗎?”陸遠看外面天黑了,又問她。
“嗯。”遲隱懨懨地,一整天下來她都因為陸遠走不走的問題而心煩,這會也忍不住了,直接問他,“你真的要走?”
“差不多吧。”他答得模稜兩可。
遲隱沉默半晌,忽而抬起頭,堅定地看著他,“那我也跟著你走。”
“跟著我去山西?”
“嗯。”遲隱重重點頭。
“不後悔?”
“嗯。”
“那你工作呢?”
“不要了。”她本來就是因為陸遠當記者的,不要了也沒什麼。
陸遠沉默了瞬,忽而嗤笑了聲,“你要跟著我走,也要看我要不要。”
“你不要我?”遲隱不敢相信。
“不敢要。”陸遠說得隱晦。
“為什麼?”她又不是洪水猛獸。
“我怕你哪天為了救人又把自己搭進去,到時候沒了老婆,我哭都沒地兒哭。”陸遠把又字咬得極重,看著遲隱的目光怎麼看怎麼有點哀怨。
她可算明白陸遠一整天下來別扭著什麼了,原來她還沒說服他,不,應該說是還沒求得他的原諒。
想起當時的場景,遲隱心裡其實也很後怕,她端詳著陸遠表情,悶聲說,“其實我後悔了,看著你走的時候特別絕望,特別想叫你停下來,害怕以後會見不到你。”
說完遲隱淚眼汪汪的。
陸遠長長嘆了口氣,“遲隱,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從好端端的醫學生去當了記者,不管你幹什麼,我都支援,但前提是你的安全能保證,天災我管不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但是人禍……”陸遠捏著她手掌慢慢用力,“人禍能避就避,你懂嗎?”
他在外闖了這麼多年,知道生命這玩意還不如一個陶瓷杯堅硬,說碎就碎。
“嗯,我明白的,”遲隱重重地點頭,她明白他什麼意思。
“那這件事,過去了?”
“還沒,”陸遠重重抹掉遲隱的眼淚,睨了她一眼,“你還欠我一個道歉。”
遲隱歪著頭,好像在思考什麼,三秒之後,她開始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