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的事。”
校門為他們開了一條縫。
賀頌之攙著餘澄,在校門口停住了。
餘澄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艱難道:“左拐。”
來這裡的一個月,餘澄已經迅速摸清了從家到學校的三條線路。
線路一,極簡版,直接橫穿綠化帶。
線路二,較安全版,繞一點路,走有紅綠燈的馬路。
線路三,最安全版。從家門口的地鐵站d口下去,再從學校旁邊的地鐵b口出來。全程甚至不用過馬路。
眼下,她連走路都困難,當然會選擇安全系數最高的線路三。
賀頌之有些不解地問她:“這怎麼走?”
“地鐵口。”
他瞬間明白,輕聲道:“我倒是還從沒想過這樣走。”
說完也不再另說些什麼。只是帶著她繼續向前走。
速度很慢,但一步一步地,十分沉穩。
讓人安心。
直到站在下行的電梯上,賀頌之見餘澄站穩了,才松開她的手。
十一點多的地鐵站裡,行路人並不是很多。
足夠把身旁人的一切活動,都放的很大很大。
他們在電梯上保持著心照不宣的沉默。
直到進了小區門,餘澄連忙說:“我家就在前面那棟,我自己過去就好。”
賀頌之點點頭,有意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回去好好休息,多喝熱水。早點康複啊。”
餘澄走進了單元樓,坐電梯到自己所在的樓層,從衣服兜裡掏出鑰匙開了門。
她用最後一絲氣力給自己倒了點早上燒的熱水,囫圇吞下四顆止疼片,再取出一個暖寶寶貼在小腹的位置。
一切做完之後,她跌坐在床上,拿手機給自己定好下午起來的鬧鐘。
松軟的被子一裹,她便陷入昏昏沉沉的睡眠當中。
被鬧鐘吵醒,餘澄手臂一伸將它關掉,盯著天花板發呆。
不想起床。
隨意掃了眼腕上的手錶,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那,就勉強起一下吧。
痛感來的快,去的也快。睡了一覺,雖然小腹還是隱隱作痛,但比起那時候,已經好上了不少。
她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望著從下巴淌到洗手臺的水珠發起了呆。
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早上的場景。
在身體與心理瀕臨雙重崩潰時,一點細微的感覺都會被無限放大。
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那一絲微弱的知覺。
而現在,仍深深印刻在她腦海裡的,只有兩種感覺。
一種是她身體內部難以忍受的疼痛。
另一種則是他攙扶她時,掌心傳來的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