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套說辭我實在不敢茍同。做您的孩子固然是緣分。但如果您所謂的責任就是讓我用婚姻幸福去為您的商業活動換取利益的話,我認為這根本稱不上是什麼責任。”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本來有些劍拔弩張,但總體來說還算得上是平靜。但賀頌之這句話一出來,賀正德那種偽善的面具就徹底被撕碎了。
他冷哼一聲:“賀頌之,你如今還真的是翅膀硬了是吧,敢這麼頂撞自己的父親?你自己數數,從小到大我為你付出了多少,簡直數都數不清!”
賀頌之站的筆直。
“以前您也沒怎麼來看過我,倒是最近頻繁聯系我,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給我母親醫療費也算是您應該做的,畢竟您就是害她變成那樣的罪魁禍首,不是嗎?”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輕輕放在賀正德的桌子上。
“這些年您給我的生活費,基本上都在這張卡裡了。都是我自己掙來的。母親的醫療費數目不小,但我以後掙了更多錢,也會悉數奉還給您。”
賀頌之注視著賀正德的眼睛,盡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您對我的確有生恩。等您行動不便了,我也會承擔起照顧您的義務。但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想,以後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還是不會到您家裡來了。您現在也有了妻子孩子。如果對孩子還有什麼期望的話,可以按照您心目中的模樣去培養您現在這個兒子。”
還不及賀正德說話,他就快速地朝書房門口走去。
臨走前,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終是不忍地轉回頭。
“您現在那個孩子,是叫銳銳是吧?我之前見過他,他好像性格比較......驕縱。但本性應該不壞。您要是有空的話,還是多陪陪他,別讓他在歪路上越走越遠。”
然後,他把房門掩上,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自己根本就沒有住過幾天的“家”。
這天的晚上,餘澄和賀頌之依舊相約著一起吃飯。
在飯桌上,餘澄就注意到,他的神情總是有些懨懨的。
雖然當她說起什麼的時候,他也會很積極地回應她,跟著她一起笑笑,但餘澄卻總覺得,賀頌之有些心事重重的。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賀頌之總是習慣去做一個聆聽者。他會包容她的幼稚與不足。在她遇到問題的時候,也總是會深思熟慮地為她提出解決方案。
而在他自己的事情上,他會選擇性地提。
基本上是報喜不報憂。
餘澄知道,他總是會怕告訴了她之後,她會多想,從而影響自己的心情。
但這一次,賀頌之的情緒看起來的確非常差勁。
所以,吃完飯之後,餘澄主動提出想和賀頌之一起在周邊走走。
賀頌之自然是先徵求她的意見,問她想去哪裡。
餘澄毫不猶豫地,說出了一個地方。
他們兩個人定情的那個公園。
她拉著賀頌之一路小跑,很快就到達目的地。
賀頌之本以為,餘澄只是單純想拉著他隨便走一走,消一消食。
其實這樣也好,會留下不少的時間讓他不動聲色地把情緒調理好,以至於不讓她擔心。
但他卻萬萬沒想到,餘澄一步也沒有停,手緊緊地牽著他向前走。
目標也極其明確。
就是那兩個鞦韆所在的地方。
她帶著溫柔的笑意,輕輕按著他的肩,讓他在其中一個鞦韆上坐好。
然後,她和他肩並肩,坐在他旁邊的那個鞦韆上。
“能和我說說,今天是怎麼了嗎?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