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慢地說,“我知道你不喜歡。”
孟知真生起氣來,也可以變得十分尖刻,將語言化作利刃。可是,現在宋清禮的話,卻讓她剛剛升起來的氣,一下子全都消散開來。
明明宋清禮的話完全不合邏輯,任性非常,還十分幼稚。
但是孟知卻還是聽得有些難受,她想說,宋清禮你沒有資格嫉妒,你也沒有資格半夜跑到我家等我。
但是孟知現在看著宋清禮的臉,卻說不出口。
“宋清禮,”孟知最後說,“……我到家了,你也回去吧。”
宋清禮好像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到孟知的家,他們停在房子前的人行道上。宋清禮盯著她的臉,好像在問他能不能進去一樣,但是孟知避開他的視線,又讓他失望的說:“你進去吧,我看著你關門再離開。”
扮什麼可憐。孟知覺得這人真心機,今晚明明做錯事的他,卻一直表現得自己受了委屈一樣。
她強迫自己心腸硬起來,扭頭朝家門走去。
她上了臺階,快速輸入密碼,在門開後,立刻擠進家門,反手將門關上。
她沒有回頭,在玄關換好鞋就走進客廳。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仰著頭大口大口喝完,孟知還是覺得今晚對宋清禮太輕了。
孟知走回客廳,目光不經意落到一扇側對門口的窗戶。這扇窗戶因為對著街道,經年都懸掛著阻擋視線的白色百葉窗。
現在是晚上,室外比室內的光線弱,孟知心說,不知道宋清禮的司機有沒有過來把人接走。
深夜,小區內行駛的汽車並不多,經過她家門的更是少,有也是宋清禮的。
略等一會兒,孟知都沒有看到汽車大燈的白光從百葉窗上劃過。
孟知皺起眉,扭頭看向了門口,心裡升起一個奇怪的感覺。
雖然不太相信,但是孟知還是放下杯子,將信將疑地走回了玄關。伸手把門重新推開的時候,孟知心道她就看一眼,確認一下。
門開後,她伸頭出去張望了一圈。
然後就看到了宋清禮的皮鞋、黑色西褲,同色的西裝外套。
宋清禮一動不動地站在原來的位置。
孟知愣住了,她慢慢直起背,把門推得更開,皺著眉毛看著宋清禮。
宋清禮在門重新開啟的時候,就抬起頭看過來,看到孟知望著自己,他猶豫了一下,又抬腳走了上來,站到門廊上望著他。
他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只是語氣略帶疑問地說:“怎麼了?忘記什麼東西了嗎?”
完全沒想過,孟知只是想確認他走沒走的想法。
孟知抿了一下嘴,關門也不是,不關門也不是,她望著宋清禮關心的表情,還是讓了讓身體,說:“你要不要進來坐一會兒。”
宋清禮卻真的沒想過孟知會這麼說,他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又定定看著孟知,“嗯”了一聲,說:“謝謝。”
孟知看著他進來的背影,心想還好今晚家裡沒有媽媽,不然又讓媽媽撞見了,真是有嘴都說不清楚了。
她給宋清禮拿了客用的男士拖鞋,問他要不要喝水。宋清禮說好,然後站起來說,你站了一個晚上了,我去倒吧。
孟知想了想,她是有點累了,也沒有矯情,就點頭讓大少爺去自己去倒水了。
以前,宋清禮是到傢什麼也不做的,不僅有保姆,還有她來事事體貼他,現在一看,沒有人再事事體貼,他自己反倒是學會體貼別人了。
宋清禮倒了水出來,他很禮貌的坐到了孟知對面的沙發上。
孟知望著他,想了想說:“我身邊有你的人嗎?”
宋清禮聽到這個問題,皺了皺眉,他搖頭說:“我就認識你一個在鳳凰臺工作的人。”
那是誰嘴巴這麼大把我的事告訴你。孟知望著他,覺得他不老實。
宋清禮也品出孟知話裡的意思,他毫不猶豫地選擇出賣兄弟:“是沈以彥,旭日報業的那個,上次他帶我去看你第一次主持。”
是他。孟知頓時明白了,然後又因為旭日報業的名字,想到一件事,好奇道:“你之前真的要訂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