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呂師姐一說,眾人沉默下來,即便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因貪心找上自己,還是將秘境之行,想得輕鬆了。
見眾人不說話,韓通猛地站起,大聲道:“怕個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啥好擔心的嘛。”尤子奇看了一眼這位數十年來親如兄弟的莽夫,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聽聽大家怎麼說。還好,妹妹尤蓉不用進去。
黃玉師妹一臉憂色,不發一言,怔怔地看著地面。
原本有些活潑的氣氛,隨著對秘境瞭解的增多,也漸漸壓抑起來。
見此情景,張然取出儲物袋,拿出了六件自己煉制的水火陣法,一一遞給眾人。自己也只能做到這一步,剩下的,就靠各人的運氣了。時間緊迫,還要再做些準備,眾人便告退離去。
“師弟,給你這個,滴血煉化。”呂依蘭遞給張然一隻玉佩。
張然接過來一看,不認識,便問呂依蘭。她道:“這是一件同心佩,你我一人一塊。玉佩的防護效力,能抵擋築基巔峰修士的三擊。此物還有一個功效,十裡之內,能感應到對方身體狀況。”張然也拿出了一件上品靈器護甲與一件中品靈器玉靴,遞給呂依蘭。二人相視一笑,此行多少有了一些保障。
只是財力有限,護身靈器只買了三件,還有兩件是為鐵銘與顧馨準備的。虧得自己早有成算,要是現在去買,怕是一件都看不到,早已被人搶購一空。
萬法峰白道良洞府。
白玉啟低眉垂眼地站著,心裡面卻是怨氣沖天,名單上原本沒有自己,還得意了一陣。沒成想,白道良竟為了那個死人,將他加進了名單。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白道良一雙目光彷彿洞徹了他的心扉,不緊不慢道:“兩個幫手還不行,再找幾個,靈石不是問題。還有,盡量同金玉昆的弟子聯絡上,這小子不是一般的難對付。做好了這件事,我會將你收為親傳弟子,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一件中品靈器飛劍遞給白玉啟,他趕緊接過,道:“多謝老祖厚賜,玉啟定不負老祖所託,必為玉生報仇雪恨。”
鷹神宮,上次發生鷹卵失竊,靈藥靈晶悉數被盜,陰流就懷疑,此事必是那人族小子所為。到現在為止,也沒查出是哪個門派嫡傳弟子。有一點他肯定,那個小子也必定參與秘境試煉。他將張然面目製成畫像,分發給幾個親傳弟子,務必在秘境裡,將其滅殺,以報心頭大恨。
馭獸宗戰堂,金玉昆將王玉琦等人招來,交代了此行的一項特別任務。如若完不成,幾人不但要被褫奪親傳弟子的身份,還要被貶去挖靈礦。幾人恨得牙齦出血,心道,難不成那個死鬼,是你金玉昆的私生子麼。
類似的情景幾乎在同時上演,確實,機會是千載難逢。要是張然死在裡頭,也不會引發兩宗齷蹉,萬法宗也無話可講,更不可能將人妖兩族拖入漩渦之中。秘境之中,爭鬥殘殺是被各方默許的,這沒有什麼對錯可講。
李純心裡真的是很不舒服,很不是滋味。陣符峰原本弟子極少,真正出色能拿得出手的,就他們三人,能成為陣符峰未來的扛鼎之人。門派怎麼搞得嘛,這是要將陣符峰的薪火抽去啊。要是三人有個什麼意外,自己怎麼對得起陣符峰的列祖列宗啊。
這倒不是李純說一套做一套,委實三人幹系太大,由不得李純不上火。
三人規規矩矩地站立一旁,等著他老人家訓話。
李純將三人一一不捨地看過一遍,道:“為師只希望你們記住,是非禍福,能躲則躲,萬萬不可徒逞血勇。須知秘境之中,最危險的敵人,往往不是禁制妖獸,而是人!若有不可為之事,當立刻捏碎空間玉牌,這麼做不丟人!要是命都沒了,還奢談個什麼修煉!”
三人齊齊答道:“是。”
李純大袖一甩,三件陣法出現在他們眼前。“這是為師用最為上等的妖獸皮骨煉制的陣法,能抵禦築基大圓滿修士半刻的攻擊,為師能幫你們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收好李純賜給的陣法,張然神識一動,將兩件上品靈器護甲拿出來,遞給鐵銘與顧馨,感動得師姐一陣稀裡嘩啦。李純欣慰地點頭,自己沒白白辛苦教誨啊。
李純見三人離開,自言自語道,為師雖勸你們惜命,還是希望你們能戰勝怯懦,萬不可輕易退縮啊。他最為擔心之人,便是顧馨與鐵銘,二人少不更事,更是缺少歷練。要是有張然一半的堅韌心性,他也會放心不少。哎,盡人事而聽天命吧。
回到洞府,張然再逐一檢查了一遍,看看還有什麼遺漏。呂依蘭贈給自己的玉佩,早已煉化掛在脖子上。防禦與攻擊靈器一樣不缺,丹藥也準備得充分,應該差不多了吧。嗯?不知小乖能否進入秘境,這倒是個麻煩事。笨啊,秘境說到底,還不是一處陣法構制的空間麼。小乖連陣法封鎖的空間都能穿入,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個晚上,即將進入秘境的弟子,都難以入眠。活著出來,天寬地闊;設若身死,便徹底關上了大道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