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張然收功停下,從包裹裡取出一個紙包,原來是一本皮面發黃的密冊,上書四字——《風之劍法》。張然喜之不勝,沒想到自己的運氣是如此之好。
三招劍訣,一為“禦風”,二為“追風”,三為“驚風”。每個招式配有一小段劍訣執行的口訣,沒有人體圖畫。末尾指出,若無內力之人,此劍法習之無用。該死的王元,竟然不早交給他,張然心裡咒罵著。
想什麼來什麼,張然大為期待。
所謂劍訣,即是內力取用之法,輔之以劍,最大限度地發揮內力的作用。
“禦風,”張然輕喝一聲,依著劍訣心法的執行路線,用力揮出一劍。嗯?丹田的內力紋絲不動。張然又重新來過一遍,還是無法調動內力,怎麼回事?難道劍訣的心法有什麼問題嗎。張然依舊不死心,第三次,第四次……還是不行啊。是哪裡出了問題呢?張然百思不解。
內力,到是是怎樣的存在呢,張然絞盡腦汁冥思苦想。實在想不出那就先放下,這是他的習慣。
山坡的下面,就是古塘河。碧水微波,遊魚細石,油油的水草搖曳著柔軟的身姿。想起小時候耍水的打鬧嬉戲,張然的嘴角漾起溫馨的笑意。他們就是古塘河裡的小白魚,不,他們就是河裡的細流,流動不正是水的靈性嗎。下意識地,張然揮起了一劍。
一絲微弱的感應,就像一朵浪花在丹田裡飛濺。經脈裡似很多小魚兒活潑地遊來游去。每揮動一劍,經脈裡的小魚遊得越來越快,丹田裡的水花也朵朵盛開,同小魚兒彼此呼應。
內力就是水啊,不對,還應該是白雲,清風,內力就是流動的,變化的。這一刻,張然懂了。禦風,這一招劍訣,不就是把丹田的內力運使到經脈裡嗎。興之所至,張然忘情地一劍接著一劍,一劍比一劍快。內力的調動執行幾如臂指使輕松流暢,不得不說,張然的天分是很高的。
充實,滿足,欣慰。看白雲自在漫步,看流水悠然遠去,張然的修煉漸入佳境。
“追風”,追的不是風,而是比風更快。“禦風”是對內力靈活熟練的駕馭,“追風”則是加快內力的速度。張然閉起眼睛,一劍既出,劍影似流星閃電,無跡可尋。內力的漩渦加速旋轉,一股股內力被甩向經脈沒入劍身,青鋼劍“哧”的一聲飛出一條白色的劍氣,不遠處的一棵小樹被一斬而斷。一不做,二不休,張然趁熱打鐵,無數條白色的劍氣轟然脆響,四周是一片斷枝殘葉。
張然氣喘如牛,額上汗如雨滴,一屁股坐在地上,丹田裡的內力也所剩無幾。
他趕緊盤膝打坐,全力運轉《破xue通脈訣》調息以恢複內力。張開的竅xue,似一張張饑餓的嘴巴索取天地的靈氣。可惜,凡俗界的靈氣有等於無。張然發覺身體某幾處隱隱發熱,可就是無法開啟,他哀嘆一聲,要是再有一枚龍血果就好了。張然很遺憾,還是一絲不茍地運轉功法,他深信,只要堅持下去,是會有收獲的。
看起來硬度極強的青鋼劍,赫然滿身裂痕,張然惋惜地搖搖頭,果然經不住內力。該去換一把劍了。
劍訣第三式他沒去修煉,因為他還沒有悟通“驚風”的奧秘。張然已經相當的滿意了,這二個月的修煉,已經遠超來時的設想。要想修煉取得更大的進步,唯有歷經千山萬水,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機緣。青荒修仙界,壓抑在心裡很久了,還有那個無法開啟的烏木小盒子,這種事憋得愈久,慾望就更強烈。張然在爺爺墳前磕頭告別,戀戀不捨的下山離去。
眼下首要解決的是找一把合適的劍,他想到了盛華盛勇兄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鐵匠鋪。
“叮當叮當”,震耳欲聾,兩兄弟一個握著鐵鉗,一個舞著大錘。
張然直接說明來意。盛華說:“鋪子裡倒有好幾塊精鐵,打一把劍沒多大問題,就是價格貴哩。”張然二話沒說,徑直從懷裡拿出一張二千兩的銀票,問夠不夠。盛勇連聲道,夠了夠了,他可沒一點嫌多的意思。五天後我來取,張然灑然而去。兩兄弟小聲嘀咕,做生意要把劍幹什麼。
回到家裡,張然把全家人喊到中間的大屋。爹孃琢磨這張然的神色,知道他們的然兒要出遠門了,孃的眼淚“撲簌撲簌”地滴在襟上。
小惠不解,睜著美麗的大眼睛,說:“娘哭啥呀,哥又不是不要咱們了,對吧,哥。”嗯,張然百般愛憐地撫摸著小惠的辮子。
張寶大大咧咧,說:“大哥,我在塾堂認了好多字呢,先生說我也可以去參加童考。”
張然說,過不了童考也沒關系,回來幫爹孃好好打理鋪面,張寶答應了。
張然這幾天都陪著爹孃說話,逗著小惠開心,張寶呢,白天在塾堂。
離別日近。張然起了個大早,沒驚動他們。
張然跪在屋前院子的地上,朝爹孃的屋子磕頭。其實,聽到張然屋裡的響動,爹孃早已起身,看見了跪在院子裡的然兒。
臨到分別,張然無語凝咽。
大道無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