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裝滿靈果的玉盒,交給了老祖。老祖微微一笑,小子有心了。
剛遁到陣符峰洞府不遠,兩道強大的氣息射向自己。
“顧師姐,鐵師兄。”
張然大喜,又好像不對,這氣息?師姐與師兄這是築基了嗎?
急忙改口道:“顧師叔,鐵師叔,晚輩有禮了。”
顧馨一惱,道:“師弟,這麼快就忘記師姐了啊?”
“哪能呢。”張然辯解。
鐵師兄打趣道:“師姐啊,咱的師弟是那種小人麼,看師弟玉樹臨風,龍姿鳳表,洗盡鉛華……”
“停,師兄啊,我服你了。”張然一腦門子黑線。
顧馨鐵銘見張然風塵苦旅,不想多打攪他,便雙雙告辭。
久別的洞府,闊大的石臺,他的目光都捨不得離去。張然本質上是個極念舊的人,人道說草木無情,張然卻更有情。
一進洞府,便躺在石床上,這一覺,睡了兩天兩夜。
醒來之後,將自己收拾下,便在蒲團上盤膝打坐。
有些東西,他要好好地整理,邊荒三年,算是有得有失。孤寂的三年,一洗自己浮躁的心態,不再像以前那般迫切地提升自己的境界,反而更無比耐心地打磨根基。心境也調整得通透圓潤,加深了對修煉的體驗明悟。修士,其實也是一個凡人,也有凡人的七情六慾,只要不違背當初的本心。
大道是什麼?僅僅是自身境界的提升嗎?不一定,道的追尋,應當是更合理地完善自己,貼近眾生。而非將眾生當作螻蟻,這不是大道,這是魔道。
大道,天道,它不是至高無上的主宰。它是一草一木,它是江海山河,是日月星辰,是這方天地間芸芸眾生。
很多師兄師姐進價築基,自己已落後他們一步,這就是失了。另外,陣法一道,卻是鑽研甚少,以後也要撿起來。總體上,得大於失。
想通這些道理,頓感清醒不比。
洞府的禁制,一陣亂顫。開啟往外一瞧,見是守峰的師兄,問道何事。
師兄答言,峰外呂師姐,不,呂師叔要見他。
自己不認識什麼呂師叔啊,架起遁光,來到峰外。
一位白衣女子,如弱柳扶風,盡態極妍,眉眼如畫。張然一呆,似哪兒見過一般。
張然拱手道:“不知哪位師叔,找弟子何事?”
女子嫣然笑道:“沒事就不能找你麼,丫頭還好吧。”其聲珠圓玉潤,萬般溫柔。
她怎麼知道丫頭?張然偷看,像,實在是像,難道會是她?
“我是呂依蘭,咱們有過兩面之緣,你忘了麼?”剛說到“緣”字,此女頰飛紅霞,豔若桃花。
張然將丫頭被嚴老祖收為親傳之事相告,呂依蘭很是喜慰。諸事說完,張然便告辭回峰。
呂依蘭迎風而立,青絲流轉,直到看不見張然的身影。
也許,是那條小巷的深處,也許是“紫雲軒”的調侃捉弄,也許是丫頭極悲慘的身世……
那高個子的黑衣青年,那雙明亮坦蕩若星辰的雙眼,從此留在心裡。千轉纏綿,萬般揉腸,竟自不能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