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的時間可以相當的漫長難熬,往日裡,青竹院雖說有些安靜,卻並不顯得冷清,而如今的青竹院冷落得幾近門可羅雀了。
少了李水生攪和的廚房像個焚屍間,能聽見的也僅有竹片在燃燒時所迸發的“吡啵”聲以及間隔性響起的翻菜聲。
李玉宸習慣性的將頭偏向了柴堆,張了張口,正想說些什麼,卻兀自發現廚房裡除了自己更無一人。
“但願師姐他們能找到六師兄…”李玉宸將眸光跳出窗外呢喃細語著。
“鐺鐺鐺……”突然,遠處傳來洪亮的鐘聲,聲音是那麼的急促紊亂。
李玉宸皺了皺眉頭,對於這個吵雜的聲音他可謂是厭惡之極。顯然,宗門內又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等李玉宸他們到的時候,武場已經堆積滿了黑壓壓的人頭。
眼見青竹院的到來,眾人紛紛給以避讓,擁擠不堪的武場登時多出了一條狹長的過道。
還沒走到武場的深處,李玉宸就聽到了來自鬥臺上的聲音。
“張道友,你可不能誣陷我們洛石門啊,我們怎麼可能做出加害崆劍門弟子的事來呢?”
李玉宸聽了聽,辨別出這是三長老劉輔聖的聲音,走到近處,但見鬥臺之上有幾個新的面孔,回想起劉輔聖之前所說的話,李玉宸知道這幾人定然也是崆劍門的人了。
“哼,人證物證俱在,難道張某會冤枉你不成!”被劉輔聖喚作張道友的男人一臉的寒意,指著地面說道。
直到那人錯開身子,李玉宸這才看清原來在鬥臺上還有一人。
李玉宸連同宋傳真等人均是神情一怔,震驚不已。
話說那人並非他人,正是眾人均想尋找的崆劍門弟子歐陽銘,只不過與先前見到的那咄咄逼人的歐陽銘有所不同,此時的歐陽銘卻是躺在一副擔架上的,四肢以及身上都纏繞著白色的布帶,似乎因為受傷過重而昏死了過去。
劉輔聖站的很近,認出了那人是歐陽銘後也是不禁嚇了一跳,這還是前些日子所見識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天才歐陽銘嗎?
張澤峰冷哼一記,說道:“難道你認為張某人會為了誣陷你們而故意挑斷自己師侄的手筋腳筋嗎?”
張澤峰臉色凝重,對於歐陽銘的受傷他可是有失職之嫌的,要知道,就一些較為特殊的弟子,在其歷練之時,崆劍門往往會給予暗中的保護,而張澤峰很是有幸的被分配到了歐陽銘的一組。在三人中,就資質而言,歐陽銘並不怎麼起眼,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可要命的是,人家有個變態的哥哥,歐陽雲天。張澤峰雖貴為三品脈王,但提及歐陽雲天也是不禁打個寒顫,現如今,作為歐陽雲天唯一的弟弟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遭人毒手,這難保不會惹怒到歐陽雲天這個怪物,所以說,張澤峰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竭力補救自己的過失。
眾人聽之無不巨震,怪不得歐陽銘的手腳上都纏滿了繃帶,感情是手筋腳筋都讓人給挑斷了。
“這……對於歐陽公子的不幸遭遇我們也是深感惋惜,但這確實不是我們洛石門做的。”
劉輔聖都快哭了,這事本來該由郭蒼林這個大長老來處理的,結果郭蒼林啥事不管,像個木頭人一般站在一旁。
對此,劉輔聖也很是無奈,郭蒼林的脾氣他是瞭解的,爆烈如虎!你要是讓他來處理這等鬧心的事說不準就暴走了,到時候只會將事情弄得更糟、更僵!
“袁弘,將你那日所發生的事情說給他們聽聽。”張澤鋒將身子轉到一邊說道,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少年從一旁走了前來。
李玉宸霍然睜開雙眼,對於這個紫衣少年顯然認得,正是那日與歐陽銘一同的那個少年,只不過那時候少年未曾怎麼露面而已。但直覺卻告訴李玉宸這個紫衣少年絕對要較先前的歐陽銘難纏的多。
“是,師叔!”袁弘說道。
“這件事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有一日,師侄與歐陽師弟還有葉師姐無意中發現了魔宗的足跡,期間我們更是與之交手了兩次,然而那魔人似乎不願與我們打正面,兩次的交手都很是短暫,魔人的修為不弱,而且很是狡猾,兩次都讓他從我們的手中逃走了,我與葉師姐思量,有此身手的魔人定然不是尋常弟子,想必是魔宗的頭目人物,所以我們沿著線索,一路隨到了洛石門的邊境,就在半個月前的那一晚,我們恰巧碰見了那個魔人與一個神秘人碰面,那魔人的修為很是高深,再加上一個深淺未知的幫手,我們不敢確保能將兩者一舉拿下,所以我們也就沒有打草驚蛇,沒過多時,兩魔人就分了開來,我們三人分為兩組,歐陽師弟自告奮勇說要跟蹤那後來出現的神秘人,而我與葉師姐則是尾隨先前那魔人去了,然而這魔人的行蹤很是詭異,我們沒跟多久便將其跟丟了,等我們再回到聚集點時,歐陽師弟已經打探回來了,而據歐陽師弟所說,他一路尾隨那個神秘人便徑直跟到了你們洛石門。”
“我們洛石門?你說我這洛石門裡有魔宗的人?這不可能!”劉輔聖臉色大變,私下勾結魔宗可不是鬧著玩的,一經查實,便可能受到所有聖修的攻擊,門派覆滅那是在劫難逃的。
張澤峰冷哼一聲,卻是全然不理會劉輔聖的解釋,冷聲說道:“洛石門妄為聖修,竟然連門中被幻陰宗插入了內奸都猶自不覺,要麼就是太蠢而沒能識破,要麼就是故意與幻陰宗勾結,倘若真是如此的話,我想洛石門應該沒有再存在的理由了吧!”
轟~,張澤峰的話登時引起了全場的一陣驚慌,面對傳說中的崆劍門,洛石門宛若弱小的螞蟻一般。
“崆劍門好公道,張道友好威風,三言兩語間便將我洛石門推到了萬丈深淵的邊緣,號稱執法者的崆劍門該不會連個比試都輸不起吧?”
張澤峰的話委實難聽,郭蒼林雖在一旁竭力隱忍,但終究還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比試?”聽著郭蒼林的話,張澤峰隨即便想起了前些日子歐陽銘比試輸給洛石門的事情,確實,當張澤峰從青衣男子口中得知歐陽銘比試輸給了洛石門這樣一個小門派時,也是鄙視的不行。
青衣男子上前一步說道:“其實不論是我們三人隻身來到洛石門還是歐陽師弟故意與洛石門的弟子比試這些無疑都是為了確定一件事情…”青衣男子話到此處卻是突然頓了下來,他的目光開始遊走在洛石眾的身上,似乎是在找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