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如斯的屋子裡,忽而響起沉悶的說話聲,路言不只見床上的人剎那間睜開雙眼,來自地窖般的眸色死死盯著她。
“啊!”
“鬼啊!”
登時,整個人滾落在地,連滾帶爬的往門口衝,剛接觸門把手,門咔嚓的一聲,有人從外推門進來。
同樣冰冷的聲音,在路言不腦袋上方說話。
“你醒了。”
路言不仰頭,只看見對方長長的下巴,及無比細膩的面板,面板白得瘮人。
“啊!”
瞳孔驟然放大,癱坐在地的路言不,雙手抱頭,歇斯底里地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
“司由衷,救救我!”
由驚嚇蓄滿淚水的雙眼,如斷線的念珠啪啪啪落地,任憑如何也續不上。
這下,噠噠噠砰砰砰,整個走廊都是腳步聲,全部往這屋裡衝趕。
床上的人,也因為“司由衷”三個字,眸子裡染上疑惑的神色。
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扶著床沿邊上,準備站起來。
“先生!”穩住腳步的八萬,聲音急切又擔心,疾步欲攙扶著自家先生。
先生擺了擺手拒絕了。
“你終於…醒來了。”七尺男兒有淚不輕彈,瞅見八萬眼眶隱忍的淚花閃爍,譚書山呵責道,“打住,我還沒死。”
“哭什麼哭。”
紛至沓來。
門口,站著位面容嬌好的夫人,保養極好,皮白裡透紅,估摸著四十的模樣。
“哎喲我家的乾兒子。”她疾步向前,抱著譚書山,左右瞧。
“沒事。”譚書山冷淡地回答,眼神越過眾人,不著痕跡的觀察依舊抽泣不成聲的女子。
“她,誰?”他下巴往上抬了兩下,指向路言不。
“她~呀!”婦人略顯難色,吞吞吐吐地說,“她…你未來的…媳婦。”
總不能說,是綁過來沖喜的吧!
“哪來的?”
譚書山身長玉立,一米八多,一副人間無害的書生模樣。
因身患奇病常顯病態,經常帶著一副金絲眼鏡,徹底擺脫他身份帶來的黑暗。
玉廬灣。
上下週知,一旦先生面中帶笑地問話,那是發怒的前兆,能躲多遠就滾多遠。
能少說一個字,絕不多一個字。
“哎!好不容易醒來,趕緊補補身子。”婦人故意轉移話題,衝八萬擠眉弄眼,“八萬,愣著做什麼。”
“對!先生。”八萬被點名,莫名心虛,急忙附和,病人初愈,要吃飽喝好。
“呵,”譚書山鼻翼間溢位一聲輕笑,反了,都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