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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容忍這個孩子，全是看在你的份上。”秦遠把玩著手裡的粗糲茶杯，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說過，我能做的最大退讓便是將他送回穆候府，不會傷他性命。但若是你不同意......那他於我就沒有要容忍的理由。”

他說這話時，目光隱約瞥向她的肚子，這讓孟如塵心中忽然就一跳。

她早就明白，這個秦遠已非早些年在宜陽時那個溫文儒雅的少年了。

她無力反駁，只好別過頭不做聲。

秦遠見她如此，卻是滿意地笑了，只是笑完以後，眼裡卻依舊有化不開的幾番愁緒。

卻在此時，外頭傳來一陣陣喧鬧聲。

起初只是人聲說話的聲音，漸漸變成了喧雜的吵鬧聲，就像是外面奔走著許多人一般喧鬧。

秦遠蹙著眉頭，叫了一聲。

卻無人回應。

他想了想，起身去開啟門。

卻並未能出去，反倒是緩緩往後退。

孟如塵疑惑看去，卻是看到他脖子上被一把長劍抵著。

而那把劍的主人正目光殷切又欣喜地看著她。

“如塵！”

孟如塵驚喜喚道，“宋決！”

幾月未見，宋決迫不及待地上下打量，看著她。

雖然身懷有孕，但她身上穿著的素衣素裙依然是十分空蕩，原本圓潤嬌俏的下巴變得尖了些，眼睛也愈發地亮。

她頭發只是隨意挽起，只別了支造型別致的木釵，一身打扮淡雅素淨，若不是肚子上明顯的凸起，萬不會有人相信這是個身懷有孕之人。

“宋世子，好久不見？”從微微愕然慢慢反應過來，秦遠笑著道，“沒想到你能這麼快找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以為，憑借他使的那些手段法子，即便宋決是軍營中長大的，也不可能那麼快就能找到正確位置。

秦遠將劍尖往前送了半寸，若是再往前些許，秦遠或許就能當場穿喉也說不定。

“武安侯好氣魄，陛下被廢太子與陳貴妃密謀逼宮時，您卻在擄掠我的妻子，還將她帶離長都，隱藏到這千裡之外的南江！”比起氣質儒雅的秦遠，宋決的身姿要更加挺拔些，他此時正微微低頭看著秦遠，目光如刀，“武安侯是不是應該給我個解釋？”

“解釋？沒有什麼解釋。”秦遠嗤笑一聲，不屑道，“我只是在做我心中想做之事罷了，於情於公我都沒做錯，宋世子要怪罪，便告到陛下那裡去，否則在下定然不會認可的。”

兩人對峙，卻是誰也不輸誰半分。

小小的船艙裡氣氛似乎都凝結到了一起。

秦遠的隨侍這時候忽然快步走了進來，附耳於他說了什麼。

秦遠的臉色頓時一變，下意識快速瞧了孟如塵一眼，表情十分複雜。

“我們走。”

見秦遠要走，趙鳶放在腰間刀柄上的拇指一撥，劍與劍鞘發出一聲輕嘯，在這樣的境況下十分清晰入耳。

宋決卻示意不用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