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蓁沉默了。
“好好養傷。”沈歲安說。
她還不能死的!
覃蓁心裡想著,她只能厚著臉皮留下來,剛才在城門她看到連守城將軍柴旺對他們都客客氣氣的。
說不定她留在這裡,真的能夠避過追捕。
她不能大意,萬一這些人也被收買了呢。
覃蓁腦海裡警惕自己要謹慎,可她太累了,連日的逃亡,又受傷過重,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
沒想到一下子就沉睡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次日。
……
榷鹽使司的官署議事廳中,幾個鹽湖城主事人都聚在一起。
聽到何正東提到昨日進城的符今淵等人,鹽湖城知府覺得有些可疑。
“不曾聽說東寧派駐守備,會不會是假冒的?”
“何副使檢查過對方的路引,包括派駐證籍,上面有內閣印章,不可能有錯。”榷鹽使王大人沉聲說。
“未免也太巧,‘海市蜃樓’馬上開市,突然就來了個東寧守備,王大人,此事必須告知呂家主,以防萬一。”知府提醒。
王大人:“本官已經告知呂家主,也跟洪家傳了訊息。”
“‘海市蜃樓’極為重要,這是三年一辦的,若是出了差錯,我們全都一鍋端。”知府說。
“那位陸守備只是路過,說不定明日就離開了。”何正東說。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出去。”王大人呵斥他。
何正東斂眸,掩去眼中憤恨,“是,王大人。”
“慢著,覃家女抓到了嗎?”知府叫住他。
“回大人,所有鹽寡婦都抓到了,覃家女……不知所蹤。”何正東低下頭。
“不過,她身受重傷,不可能逃出城,下官認為她應該死在某處角落。”何正東道。
王大人,“沒有見到屍首,一切都不算數。”
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年輕男子嘲諷問,“九大鹽井的密蕩都在覃家的手中,當初你們連密蕩都沒拿到手,怎麼敢把覃家趕盡殺絕?”
“……”王大人和知府對視一眼,兩人心虛別開眼。
三年前,鹽湖城的鹽課司提舉是覃善,覃家也是有名望的家族,可鹽井的利潤太大了,很多人都想要分一杯羹。
偏偏這個覃善不懂變通,擋住別人的路,剛來了鹽湖城沒多久,居然拿就妄想取消‘海市蜃樓’,那不是斷人財路嗎?
覃家有這樣的下場,都是咎由自取。
“人死不死無所謂,最重要是把密蕩給拿回來!”
“誰能想到覃家這個遺孤居然會把自己偽裝成鹽寡婦,否則早就把她抓到了。”何正東狠聲說。
要知道鹽寡婦都是從窮苦人家挑選的,除了要假裝成寡婦運送私鹽,還要充當在鹽庫中測試鹽的質量。
每日受鹽潮折磨,肌膚很容易就潰爛破損,而且很難痊癒。
覃家唯一的獨女,竟能受得住這個苦。
“別廢話,快將人抓回來,否則我們都不好收場。”
……
在鹽湖城兩日,沈歲安卻還沒能完全打聽到想要的訊息,符今淵亦然。
“昨日我去了鹽場,找了鹽工打聽,無人敢說實話,都說這五年來鹽場提煉不出優質鹽,若是能夠像鹽井一樣有血祭,或許不同。”符今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