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嘔吐聲響徹凝眸居。
…………
…………
夜半三更,銀輪高懸,快要入秋了,夏蟲也多偃旗息鼓了,此時靜悄悄的凝眸居中傳來一聲動靜。
“啊嚏!啊嚏!”巫白雨縮在院子石凳上,揉了揉鼻子,又裹了裹身上薄薄的毯子。
經過一番毛骨悚然的折騰,巫白雨已經不能直視屋子了,想到橫樑上密密麻麻的屍體,巫白雨又是一陣哆嗦,而且不止是主臥!連偏房也不放過!
失憶前她是多喪心病狂啊。
沒辦法,屋子根本不能睡人,巫白雨只能以天為蓋地為席,縮在院子的石凳上,盤算著接下來的事。
屍體找到了,接著來該處理了。可想到那令人毛孔都發寒的景象,巫白雨欲哭無淚,她能當鴕鳥嗎?刨個坑把自己埋起來的那種。
事實是:不能。橫樑上的屍體就像是個密匝匝的催命符。
巫白雨不清楚自己失憶之前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她現在真的、一點、半分也不想想起之前的記憶。
那麼,問題又回來了,屍體該怎麼處理啊?
埋掉?工作量太大。
燒掉?燒不幹淨怎麼辦?
無視?臣妾做不到啊……
………
………
初秋的夜晚,夜風倒也不兇惡,巫白雨裹著薄毯,絞盡腦汁想了許久,不知不覺天都亮了。
整整一夜,巫白雨在受驚和燒腦中度過,當陽光造訪大地,來到凝眸居時,似乎昨晚的陰霾就奇跡般的被驅散了,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的剎那,巫白雨忽然有了某種安全感,然後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
“巫夫人,巫夫人?”宛兒放下食盒,拍了拍巫白雨的肩膀。
巫白雨撐著揉著酸脹的腦袋,昏昏沉沉醒了過來,而後只覺手腳一陣發麻,那酸爽,巫白雨一陣齜牙咧嘴。
“妹妹,你沒事吧?”一旁的胥姬問道。
“沒事,沒事。”巫白雨站起身,慢慢活動活動了手腳。
“你怎麼睡在外面啊?”胥姬問道。
“因為昨天晚上……”話到口邊,巫白雨頓住了,這種麻煩事還是不要牽扯道別人的好,“因為昨天晚上月色不錯,我想出來賞月,賞著賞著就睡著了。”
“這樣啊。”胥姬道,“那也要注意身體,夜半露水重,當心受風寒。”
“沒事。”巫白雨拉了拉身上的薄毯,問道,“現在幾點了?”
“幾點?”胥姬不解。
“我是說,現在什麼時候了。”
“你是問時辰吧?”
“對!對!”巫白雨又下意識摸兜。似乎那裡會有個東西,能告訴她時間。
“現在是辰時,妹妹先洗漱一下,然後吃飯。”胥姬轉頭吩咐道,“宛兒,伺候妹妹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