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戰爭篇(其六)泰坦之神
一片漆黑中,木子文的意識彷彿漂浮在無邊的虛空裡,四周寂靜得令人窒息。耳邊傳來無數細碎的私語聲,像是無數只細小的蟲子在耳膜上爬動,窸窸窣窣,時遠時近。他試圖分辨這些聲音的來源,卻感到一陣眩暈,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著,無法掙脫。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撕裂了黑暗,直直擊中他的雙眼。劇烈的疼痛讓他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世界模糊不清,像是隔著一層厚重的霧氣。腦袋像是被鈍器狠狠砸中,疼痛欲裂,耳邊的聲音也變得模糊不清,彷彿被一層薄紗矇住。
隱約間,他聽見了女孩的啜泣聲,聲音斷斷續續,帶著壓抑的悲傷。還有一個男人低沉的嗓音,似乎在安慰她。木子文想要抬起手,確認自己身在何處,卻發現手臂沉重得像是灌了鉛。他吃力地動了動手指,試圖觸控些什麼,卻只觸到了冰冷的空氣。
就在這時,一雙冰涼的小手突然緊緊抓住了他四處摸索的手。那觸感讓他心頭一震,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努力聚焦視線,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周欣怡。
“欣怡……”木子文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
“壞蛋!”周欣怡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眶紅紅的,淚水在眼角打轉,“你都昏迷了十多天了,把我嚇壞了!”
“昏迷了十多天?”木子文皺起眉頭,腦袋裡一片混沌,“我……怎麼了?”
“不知道,”周欣怡搖搖頭,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了什麼,“我聽到你進醫院的訊息就趕來了,醫生說你身體的指標都是正常的……可你就是不醒。”
木子文努力回憶,卻只記得一片模糊的黑暗和那些詭異的私語聲。他剛想再問些什麼,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亞軒兒和曉明走了進來。兩人看到木子文醒來,臉上都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
“木子文,你醒了。”亞軒兒走到床邊,語氣中帶著關切,“你現在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只是腦袋有點痛。”木子文揉了揉太陽穴,試圖緩解那股鈍痛。
曉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可真是命大,昏迷了這麼久,我們都以為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總司令員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幾名醫生,低聲交談了幾句後,醫生們退了出去。總司令員走到床邊,目光沉穩地看著木子文:“木子文,好好休息吧。這幾天你們小隊暫停一切任務,我給你們放個假。”
“是,司令員。”木子文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司令員,西奧那邊現在情況如何了?”
總司令員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鐳射導彈和那股異常能量已經將整個城市夷為平地。”
木子文的心微微一沉。西奧城的毀滅意味著許多秘密將永遠被掩埋在廢墟之下,再也無法揭開。他張了張嘴,還想再問些什麼,但總司令員已經轉身準備離開。
“好了,同志們,我們先走了。”總司令員戴上軍帽,轉身離開了病房。亞軒兒和曉明也向木子文敬了個軍禮,隨後跟了出去。
醫生叮囑了幾句後,也離開了。房間裡只剩下木子文和周欣怡。
周欣怡輕輕擁進他懷裡,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彷彿生怕他會再次消失。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聲音帶著哽咽:“子文哥,你嚇死我了……”
木子文感受到她的顫抖,心裡一陣酸澀。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別傷心了,我這不已經沒事了嗎?”
周欣怡抬起頭,眼中淚光閃爍:“子文哥,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木子文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當然,怎麼了?有人欺負你嗎?”
“沒有,但……”周欣怡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有人讓我參加一個相親宴會……”
“相親宴會?”木子文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眉頭緊皺,“誰叫你去的?”
“是軍方的人,”周欣怡低聲說道,“他們說這是軍方未婚家屬的福利之一。”
木子文沉默了片刻,心裡五味雜陳。他知道周欣怡已經長大了,不可能永遠待在自己身邊。可一想到她要參加這種相親宴會,心裡就莫名有些不舒服。他嘆了口氣,問道:“欣怡,你自己覺得這個相親宴會怎麼樣?想不想參加?”
“我……”周欣怡低下頭,聲音微弱,“我不想……但我聽子文哥的,你讓我去我就去。”
木子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這個嘛……不如這樣,你先去看看,如果有中意的人,就去了解一下他的人品。要是沒有,以後有機會再說。”
“好吧,”周欣怡弱弱地點頭,“子文哥,我聽你的。”
就在這時,木子文突然感到身體一陣異樣,耳邊再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和那個詭異的夢境如出一轍。周欣怡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急忙問道:“子文哥,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需要叫醫生嗎?”
木子文沒有回答,而是輕輕閉上眼睛。他感受到一股奇異的能量在體內流動,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異常安靜,唯有那些竊竊私語愈發清晰。它們似乎在訴說、呵斥,甚至祈求。
“哥……子文哥……”周欣怡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木子文連忙說道:“沒事,就是剛剛腦袋有點暈,現在好了。”
“那必須讓醫生來看看,萬一是後遺症怎麼辦?”她關切地說。
“沒事,”木子文擺擺手,“已經差不多了,過會兒我就出院。”
“啊,這不行,”周欣怡阻攔道,“子文哥,你還有傷沒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