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一沓，姜衍生一入手就知道是什麼了，他臉色一變，不滿道：“你就非要和我論那麼清嗎？”

“之前的住院費什麼都是你付的，還有保姆的錢，還有這房租，我知道這些可能不夠，卻是我的一片心意，如果你不拿著，我真的都不敢再麻煩你了。”

姜衍生對她太好了，這種程度遠遠超過了朋友的程度，不做點兒什麼，她自己內心都難以接受。

姜衍生眸光黯淡了一下，他蹙了蹙眉，看著她苦惱的樣子，又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吃飯吧，先說好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他說著也沒看錢數，直接在一旁放好。

“好。”童初雪這才點頭：“謝謝你衍生哥。”

“多吃點兒海帶，對寶寶好。”姜衍生給她盛了一碗海帶湯。

“嗯。”

胎兒壓迫胃部，童初雪的食慾並不高，卻仍舊強迫自己又吃了許多。

一頓硬塞，導致她胃裡又是一陣翻騰，飯吃到一半，她表情一變，捂住嘴朝衛生間跑去。

姜衍生連忙追過去，一推門就看到她趴在馬桶邊劇烈嘔吐，那樣子像是要把膽汁都吐出來似的，讓人心疼不已。

“怎麼樣？還難受嗎？”姜衍生撕了兩張紙遞給她，大手輕撫他的背後。

“唔嘔……”

童初雪搖頭，又是一陣幹嘔，難受的眼淚都出來了。

“慢點。”姜衍生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又拿了一旁的漱口杯接了水遞給她：“先漱漱口。”

童初雪難受的搖了搖頭。

剛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吐的昏天黑地，胃裡空蕩蕩的，整個人就更難受了。

人一脆弱起來，就特別想哭，她紅著眼睛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姜衍生小心的將她扶到客廳沙發上，接過保姆遞過來的毛巾給她擦了擦臉：“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沒關系，我喝點兒蜂蜜水就好了。”童初雪艱難的搖了搖頭，眼前有些發暈，視物模糊。

“我去買蜂蜜。”

“不要。”童初雪一下抓住了他的袖子，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那個人：“你……你不要走……”

姜衍生沒法，只能重新坐了回去：“真不知道你這到底是在折騰誰，值得麼？”

姜衍生完全是在自說自話，也沒指望吐的迷迷糊糊的她回答。

室內很安靜，一片靜寂。

姜衍生輕輕撫開她緊皺的眉頭，淡淡開口：“你看一看我是誰嗎？”

隱隱約約聽到聲音，童初雪艱難的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又閉上，聲音輕的弱不可聞：“世顯……”

姜衍生心底狠狠一酸，說不出到底什麼感覺。

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了，他卻還是忍不住有期待，忍不住開口去問，完全像是自虐一般。

童初雪的意識已經完全模糊了，大腦一片混沌，像是喝醉了酒的人一樣，對周遭的一切感觸並不真切，只能感受到周邊有人說話，很溫柔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夢到了那個人，也只有在自己的夢中，她才敢放縱思念。

姜衍生一次又一次撫平她的眉毛，每撫平一次，他心底便難受一次。

他是很想照顧好她的，可是他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