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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蓁蓁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陸斂言，潔白的下巴昂的高高的，像一個高傲的小公主，垂下的手指卻深掐入手心：“你——你再說一次！”

她的眼底藏著的全都是哀求，求他別說了，可是他看不到。

她藏的很深。

“世蓁蓁，你別鬧了，回……”

“陸斂言，我很愛面子的，我如果滾了，就再也不回來了。”她嘶啞著聲音打斷他。

陸斂言全身僵硬，再說不出一個字。

半晌，他才開口，一字一句說的極為艱難：“那就別回來了。”

話落的那一刻，世蓁蓁覺得什麼東西碎了，她強忍住，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她那麼愛面子，怎麼能掉眼淚。

世蓁蓁用力揉了揉眼睛，把眼淚都揉了回去。

她看著陸斂言明顯躲閃她的眼睛，忽然覺得很無力，“阿玩，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

陸斂言攥緊了拳沒說話。

世蓁蓁低垂著頭，只露出一截細白的脖頸，讓人看不出表情。

剛剛那一句話彷彿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她覺得，她可能再也不想喜歡陸斂言了。

她是世蓁蓁，被那麼多人捧在手心寵著的世蓁蓁，那麼嬌縱不可一世，怎麼可能為了別人委屈自己？

世蓁蓁微微轉了轉眸子，藏住眼底的掙紮，僵硬的開了口：“對不起，打擾了。”

她的聲音低低的，不像往日那般嬌縱囂張。

陸斂言心中驚了一下，他看著世蓁蓁低垂的側臉，突然有種陌生的感覺。

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可他還沒說出口，她已經緩緩退後，甚至貼心的替他關上門，高傲的轉身離開。

大門被關上，光線被阻隔在外，臥室裡一下子暗了起來，彷彿關上了他通往光明的道路。

陸斂言伸手，想抓住那個背影，卻伸手抓了個空。

他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呼吸也變得急促艱難起來。

他能明顯感覺到氣管在逐漸縮小，呼吸開始變得窘迫，像是缺氧一樣，每次呼吸都要費盡全力。

藥在床前的抽屜裡，他卻不敢動，每動一下都好像要用竭全身力氣。

他和正常人不一樣，他有哮喘，誰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又會發作，他不想自己的模樣嚇到她，更不想耽誤了她。

她那麼可愛，閃閃發著發光，像是這個世界上可遇不可求的珍寶，自然值得最好的。

也許在別人眼底世蓁蓁蠻橫嬌縱，但因為他已經認定了她是最可愛的，所以無論她做什麼，他都覺得可愛。

就算鬧脾氣，也是酸甜可口的，讓人毫無無力還手。

他的人生已經夠無趣了，不能因為一己之私把她也拉進來害她一輩子。

世蓁蓁這次是真的委屈了，臨走到陸家大門口時還氣不過地在大門上狠狠踢了幾下。

不過疼的還是她自己，門上幹幹淨淨連個痕跡都沒留下。

傭人聽到動靜從裡面出來，看著世蓁蓁吶吶道：“蓁蓁小姐，要叫司機送您回去嗎？”

世蓁蓁收回腿，“……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