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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入骨

看到宜冬和宜佳也跪在地上哭泣,元祀著急了,大聲怒喝道:”還不快去告訴她!快去啊!”

程太後和其他大臣都匆匆趕了過來,宗室們則是不達目的不罷休,所以也跟著來了,身後還有大批衛隊跟著。

親眼看到兒子這樣癲狂的模樣,程太後甚至都不敢出手拉住他。更別說其他人了,沒有誰敢勸裝傻的皇帝。

然而世事不會隨著人心轉移,過了一會兒,廢墟之上有一個黑漆漆的蒙面身影緩緩走了過來,他的懷裡還抱著什麼。

元祀的眼睛一下子就聚焦在那個黑漆漆的身影懷裡,眼睜睜看著他們一步步走了過來,眼睜睜看著暗影把懷裡燒的皮肉皆無,只留下白骨的身軀靜靜放在了元祀面前,極為冷漠的眼眸中是暗藏不住的絕望淚水。

元祀看著白骨,不相信這是他傾國傾城的夫人,於是漠然地問暗影:”她是誰你把她放在朕面前是什麼意思”

暗影的喉嚨早在之前的大火裡啞了,只是從袖子裡拿去一個東西放在白骨的頭蓋骨邊上。

元祀看著,那是一支黑不溜秋的發簪,上面隱約可見到翠翹和金雀的樣子,隨著暗影放在地上的動作,白玉質地的簪身”啪”地碎成幾截。

元祀內心隨著玉步搖的破碎,也像碎了一個大洞,寒冬臘月裡的刺骨寒風颼颼地刮進心裡,怎麼也填不滿破開的洞。

程太後擔憂地看著兒子,看到他跪在地上,將白骨抱在懷裡,淚流滿面,仰天嘶吼。

”啊”

那悲痛的嚎叫響徹整座百年皇宮,悽厲絕望得彷彿失去了一切的野獸,全然喪失了人性和理智!

元祀抱著白骨,不顧身旁人的勸阻,雙眼無神地進了變成廢墟的承香殿。

身後的宗室們本來還想攔著他,讓他先把禪位聖旨寫了再進去,可是四周魚貫而來計程車兵們將他們團團圍了起來,密密麻麻的長隊佔滿了大半個皇宮,其他人看到士兵身上左右禦林軍、左右神武軍、左右龍武軍這六個京都守備禁軍的標誌,才知道原來禁軍們都是假投誠,一切都在高高在上的天子的掌握之中。

想到這裡,他們又回憶起十多年前陛下的雷厲風行,個個嚇得不敢絲毫動作,只能跪在地上等待審判。

唯有程太後,因為身份特殊,沒人敢真的對她不敬,只能任由她對著眼前的一切嘆氣搖頭,轉身在婆子們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出了皇宮,回到城外的上陽宮。

而進了承香殿的元祀,穿過冒著煙的各處,抱著白骨來到承香殿的寢殿,找到燒焦了的床榻位置,抱著她蹲了下來。

昨晚,他還和卿卿巫山雲雨,融為一體,今日就已生離死別,天人永隔!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絕望的嚎叫聲再次響起來:”啊”

如果不是昨晚,他纏著強要了卿卿,她就不會累的一睡不醒,也不會被活生生燒死在承香殿裡!

一想到這個可能,元祀鋼鐵般的身軀終於倒了下來,昏迷前,他的雙手緊緊摳著自己的胸口,力道大的似乎想把自己快痛死的心從胸膛裡活生生摳出來!

兩天後,甘露殿裡,元祀終於醒了過來。

高成安驚喜地上前,剛想說話,就被聖人眼裡的神色驚到了,那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再進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睛裡了。

不久禦醫趕來,看到他的樣子,各種檢查後,只能無奈地搖頭嘆氣,說這是心病,非人力能及。

就在高成安擔心聖人會發瘋時,卻發現他只是什麼都不看在眼裡了,對待所有的人事都冷漠到了極致,彷彿最濃烈的感情已經隨著那個傾國傾城女子的死去而離去了。

元祀開口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把那些人全部抓起來,關進天牢。”

高成安不知道聖人口中的”那些人”到底指的是柳德儀一事還是前朝宮變一事,只好把相關人員全部抓進了牢裡,一時間天牢裡人滿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