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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潁川郡王

元祀帶她來上朝,本來就是為了培養她處理政務的能力,所以對她好的建議基本都採納了。

見帝後都很重視魏州大雨一事,下面的官員們也更積極了一些,只花了兩三天的時間就將所有事宜定好,只待投入建設了。

要說這兩三天裡,身為皇帝的元祀不急,背後的指使太子也不急,急的是麻煩找上門的魏王元琅,屢屢找手下門客商議事情,企圖將自己從裡面摘出來。

可是元瑕既然出手就會不留餘地,早就將魏王元琅貪汙修築河堤銀兩的事情抓了個結結實實,任由魏王怎麼摘也摘不幹淨。

柳芝蘭看出他們之間的爭鬥,心寒不已,嘴裡卻又急又氣的長了幾個水泡,每每吃起飯來疼的不得了,所以飯量漸少。

比起魏州百姓受災的事情來,倒是柳芝蘭因嘴裡的水泡,少吃了許多飯菜的事情更讓元祀焦急,天天監督著禦醫們熬涼藥給她下火。

柳芝蘭真不知道該哭天下之主竟然如此漠視百姓,還是該笑自己受到元祀愛寵被放在萬民之上。

只是終究看清了這些皇族內心深處的冷漠和霸道。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們不惜將天下百姓都卷進他們的爭鬥中去。而那些可憐受害的百姓,估計到死都以為是天災如此,從沒想過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人禍。

柳芝蘭縱然不滿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可她一介女流,即使貴為皇後也沒有什麼法子改變這些人的做法,只能盡量彌補,不讓局勢進一步惡化。

果然沒多久,等魏州大水被止住後,統計上來受災受害的百姓觸目驚心,柳芝蘭都不敢想這些數字背後隱藏著多少家庭的支離破碎,多少百姓的痛哭流涕。

然而於朝堂上的許多人來說,這些僅僅只是一串數字罷了,與他們毫無關聯。

盡管如此,事後的追究還是要的。

刑部和大理寺遍查魏州後,果然查到了魏王元琅及其下屬貪汙國庫每年撥往魏州修築河道的近千萬兩銀子。摺合起來差不多貪汙了河道銀兩的十之八九,留下少的可憐的銀子作為每年維修使用。

元祀聽到這個訊息後震怒,只因魏王貪的實在太過,誰都沒想到竟有這麼大的數額。

因魏王是親王,自然不能由刑部和大理寺定罪,一切全看上頭的意思,上面要他死他也不能活,上頭想保他也許罰點銀子了事。

所以幾日後的望朔朝參上,百官們都等著看魏王元琅的懲罰。

最後高成安捧著聖旨宣了旨:撤銷魏王元琅的一字親王,降為潁川郡王。一併撤銷封地魏州,改為食邑潁川。

這個懲罰算是偏重的了,不說元琅的親王之位沒了,變成了次級的郡王。更重要的是魏州這個大封地沒了,元琅就少了非常多的權力和人脈,而食邑潁川只能享受潁川百姓上交的部分稅收而已。

相比起來,封地有兵有權有人有錢,而食邑僅僅能收到一些錢財糧食罷了,這點收入對於天潢貴胄出身的元琅可真是不痛不癢。

潁川郡王元琅跪著接了旨,惡毒的眼神射向前面站著的太子元瑕,就像一條蟄伏起來的毒蛇般,只等到合適時機再上前反咬一口。

柳芝蘭有理由相信,被孫淑儀親手教匯出來的元琅必然不是個軟骨頭,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也會展開反擊。不過目前還不知道他會怎麼做,也只能拭目以待了。

得了這麼個結果,文武百官私底下都說元琅實在太過貪心,否則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只是談論間,誰都沒有提及魏州十幾萬受災百姓,彷彿他們的苦難在大興城這些世家大族的眼中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事。

當然這些事情柳芝蘭並不知情,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會多說什麼,官宦貴族的冷漠,她也不是頭一次領教,現在令她頭疼的反而是面前一大堆奏疏。

自從元祀咳疾發作以來,他就越發不想動了,往日裡的奏疏也不願多看一眼,除了極少數涉及秘辛的奏疏外,絕大部分的奏疏都是柳芝蘭在批閱。

她也曾問過元祀為何要讓她參政主事,後宮幹政是否不妥當之類的。

當時元祀捂嘴咳嗽著說,人有旦夕禍福,一旦自己出了什麼事,柳芝蘭他們孤兒寡母,他不放心。

從那時柳芝蘭就隱隱察覺到元祀所說的並不簡單,話裡透出的意思十分不詳。

可偏偏如今朝政全把控在元祀手裡,他的身體也沒什麼大病,怎麼說出這樣喪氣的話來。

轉念又想到他經常咳嗽一事,莫非身體上有什麼不適

有次偶然的機會,她看見負責元祀病情的禦醫用手帕捂著嘴,將元祀用過的手絹全部燒掉的事情,總覺得事情很是蹊蹺,可她對於醫藥這塊本來就一竅不通,即使發現問題也沒辦法知道答案,只能等找個機會問下懂醫的人了。

然而事情總是喜歡紮堆一起來,剛處理完潁川王元琅貪汙魏州水利工程銀兩的案件,沒多久她的手裡頭又出現了一封狀告楚王元瑜在楚州強搶民女,屢屢迫害百姓的事跡來。

柳芝蘭擔心元祀身體,怕他看見這樣的奏疏會更生氣,於是想將奏疏先按一按,晚一會兒等元祀好轉一些後再說。

沒想到元祀正好從內殿出來,伸手拿了狀告楚王的奏疏看了兩眼,就說道:”我這幾個兒子都像我一樣漠視民生,只會爭權奪利。元瑜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是意料當中的事。”

這樣說著,元祀又轉而往裡面走,只叫柳芝蘭看著辦就是了。

這事本來也許會被壓下去,誰曾想隔日的早朝上,竟然有一民女擊打肺石和登聞鼓告禦狀,被打了二十廷杖後一瘸一拐地進了兩儀殿,開口就是痛斥楚王元瑜強搶自己做小妾,又當著自己的面殺了她的丈夫和兒子,以絕她反抗之心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