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芝蘭眼睜睜看著宜冬上一刻還對著自己笑,下一刻臉上就帶著惶恐害怕的表情,”噗通”一聲,整個人掉進了北海池裡。
柳芝蘭下意識驚叫出聲,吩咐身邊的人快去把宜冬救起來,喊了幾句才發現身邊所有人都漠然不動,彷彿根本聽不到水裡宜冬的喊叫聲。
她猛地轉頭看著身邊的元祀,果然看到他臉上無波無瀾的神情。
她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元祀的意思,他在警告自己!
元祀淡淡地看著她,甚至握緊她的手將她拖到北海池的釣具邊,讓她能夠親眼看到水中因為厚棉衣吸水後十分沉重,漸漸無力掙紮的宜冬。
柳芝蘭想掙開元祀的手去救宜冬,卻被緊緊箍在元祀的懷裡,甚至還被他強迫著一直看向宜冬沉下去的全過程。
看到宜冬最後帶著絕望乞求的眼神沉入湖底,柳芝蘭臉上的淚水就像她此刻的心一樣,冰冷徹骨。
兩人不知道在寒風凜冽的北海池邊站了多久,直到宜冬泡的發脹的屍首浮在不遠處,元祀才放開了禁錮柳芝蘭的雙手。
看著坐在地上垂淚的柳芝蘭,元祀的聲音既殘忍又溫柔:”卿卿,北海池邊的石頭總是這麼濕滑,你可要小心點,注意下次不要‘單獨’到北海池邊散步了。”
柳芝蘭的哭聲止住了,她的手指突然收緊,指甲刮在石面上發出細小而刺耳的聲音。
元祀將停下哭泣的她拉起來,帶著她來到釣具旁邊,握著她的手開始坦然地釣起魚來。
柳芝蘭看著湖面不遠處漂浮的女屍,抓著魚竿的手微微發抖,帶動魚竿也在不停抖動,讓平靜的湖面泛起點點漣漪。
元祀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冬天的魚最滋補,卿卿你可要好好補補身體,我還等著你再生個小皇子呢,那些傷身體的藥就不要用了。”
柳芝蘭一抖,沒想到自己背地裡服用藥物防止懷孕的事情都被元祀知道了。
她恍然有種自己生活在一個空蕩蕩的牢籠裡,暗處有雙眼睛把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完完全全看在眼裡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不寒而慄。
就這樣,他們兩個在寒風中站了整整兩個時辰才終於釣到一條魚。
柳芝蘭的視線不由自主地一直看著宜冬的屍體,腦海裡塵封的碩城往事也被她再次想起來,她的嘴唇瞬間白的沒有血色。
當晚,看著那條魚被煮成湯端到自己面前,柳芝蘭胃裡就是一陣翻騰。然而對面元祀溫和卻夾雜著逼迫的眼神,讓她不得不端起那碗魚湯,緩緩地喝了下去。
等她喝完,元祀的眼神才柔和了很多,他一把將柳芝蘭抱起來扔在床榻上,吻著她的眸子壓了上去。
一番雲雨過後,元祀趴在她背上滿足地笑著。
然而這本該歡愉的男女之事,柳芝蘭的腦子裡卻一直回放著宜冬死去的模樣,在元祀又一次吻上自己唇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俯身爬到床邊嘔吐起來。
身後,元祀的眼神幽暗了,他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了。
外面有宮女聽見動靜,問他們是否有吩咐。
柳芝蘭沒有說話,元祀卻叫宮人們都進來,然後做了個手勢,立刻就有一個黑衣蒙面的人出現在寢殿裡,跪在地上,用沙啞的彷彿匕首刮過玻璃一樣難聽的嗓音問道:”陛下有何吩咐”
柳芝蘭此時停止了嘔吐,惶恐地看著面前的元祀,接著元祀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著自己的嘴唇,半晌後才對黑衣蒙面人說道:”殺了這些人,現在。”
黑衣蒙面人沒遲疑,抽出身側的劍刺向跪在地上求饒的五個宮人,片刻功夫後五個宮人渾身浴血倒在地上,噴出來的血液甚至濺到了床榻上,就連柳芝蘭的臉上都沾到了少許血色。
元祀卻全並不在意,挑起她的下巴想再次吻她的唇,卻被她眼裡的厭惡刺傷了。
他微微眯起眼,松開掐著她下巴的手,隨意拿起外衣披在身上,從床榻上走下來,看著赤.裸著背部趴在床上的柳芝蘭,聲音冷漠。
”暗影,把秦王殿下帶過來。”
聽到元祀的話,柳芝蘭猛然抬起頭望著他,美麗的眼睛裡全是疑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