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瑕的眼睛開始泛紅,像是帶著血絲的樣子,看起來可怖極了。
她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裡有點疼痛,剛想安慰他,腦海裡卻閃過了元祀拿著匕首刺向瑋兒的場面,於是她冷著臉用力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聲音比臘月裡的冰雪還要刺骨。
“太子殿下不用操心本宮怕什麼,有時間就好好擔心擔心自己吧!要知道,你佔據的太子之位,可讓本宮覺得礙眼極了。好好享受現在的太子身份,畢竟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你的太子之位就會被本宮給搶走了。”
說完,柳芝蘭生怕看到他臉上厭惡痛恨之類的神色,昂著頭假裝目中無人地從他身邊離去。
而她背後的元瑕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他的臉上反而交雜著悲哀和無能為力的痛苦。
她迎著風雪一路走回延嘉殿,心中早已痛哭流涕,可臉上還帶著淺淺的微笑,彷彿剛才傷害元瑕的行為讓她很開心一樣。
身邊的宜素仔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發現並沒有別的情緒後,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可是等她一回到延嘉殿,卻沒看到瑋兒。
得知瑋兒被元祀抱去了甘露殿,她的心裡“咯噔”一下,人也跟著沖去甘露殿裡。
等看到元祀哄著瑋兒在玩,柳芝蘭狂跳的心才漸漸平緩下來。
元祀轉頭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門口,將她冰涼的手握住,帶著她到炭盆旁邊烤火,接著說道:“知道你不怕冷只怕熱,可是這樣的大冬天還是不要隨意亂跑的好。”
她低著頭,柔柔地應了一聲,眼神卻盯著趴在毛毯上打滾的瑋兒,不知道在想什麼。
元祀這個時候在她耳邊小聲地說:“聽到你遇見元瑕的訊息時,我本來想將瑋兒扔到湖裡去的。不過你後來對元瑕說的話,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柳芝蘭猛地收回視線看向元祀,不可置信地說道:“冬天湖裡那麼冷,瑋兒連兩歲都沒有!你竟然——”
沒想到元祀卻渾然不在意地說道:“這有什麼,我小的時候也經常被母後派人推到湖裡去,這不也活的好好的嗎?”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元祀,發現他再一次重新整理了自己對於“父親”一詞的看法,她眼裡的淚水忍不住就湧了出來:“元祀,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還想怎麼逼我?是不是要逼得我帶著瑋兒一起去死你才滿意?”
元祀聽到她這麼說,第一反應是有些慌張,不過他早就拿捏住她善良的性格,知道該怎麼對付她,所以馬上鎮定下來。
他捏著她的下巴,聲音涼薄地說:“我要你和元瑕斷個幹淨,此生都不能和他見面,你能做到嗎?”
她眼裡的淚水漸漸地也就不流了,她發現自己不管怎麼流淚,這個男人都不會改變自己的行為處事方法,所以放棄了哭的權利,選擇用笑容替代。
她笑了,眼中含淚的笑容美的傾國傾城,聲音也甜美的像是世間最甜膩的果實。
“當然,祀郎。我以後再也不會見元瑕了,你不要傷害瑋兒好不好?”
元祀也笑了,他的笑容卻帶著滿意和得意。滿意她終於要全部屬於自己,得意終於徵服了這個世間最美的女人,也是他最愛的女人。
“記住你自己的話,以後你見元瑕一次,我就把瑋兒扔到湖裡一次;你和元瑕說一句話,我就在瑋兒背上刮一刀,我說到做到。只要你聽話,咱們和瑋兒就是幸福的一家人,知道了嗎?”
柳芝蘭的心在滴血,然而臉上的笑容卻仍是那麼甜美:“知道了,祀郎。”
元祀被她的神色所惑,痴迷地望著她的臉,情緒上來就將甘露殿桌案上的奏疏全部推到地上,驚得地上玩小馬玩具的元瑋抬頭看這邊。
不過他只看到父皇把母後壓在桌案上,兩人發出奇怪的叫聲後,就被一個黑衣蒙面的人抱出去了。不過瑋兒還小,坐在延嘉殿的毯子上歪著頭,眨巴了半天的眼睛後,就忘記了這件事情,繼續玩起手裡的小馬玩具。
而另一邊,暗影在將元瑋抱去延嘉殿後又回到自己的崗位上,躲在角落裡做好暗地裡的守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