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皇後說太子不收那個小內侍,倔脾氣又上來了:“他是朕的兒子,朕是他的老子,朕給他的東西他敢不收?朕不信這個邪!”
於是傍晚酉時,兩個侍衛來到禦醫署,讓舒星彌跟他們走一趟,陛下密宣。
福來以為出事了,小心翼翼地問侍衛:“是什麼事啊?大哥方便透露一下嗎?”
“不知道。”侍衛面無表情。
“我能和他一起去嗎?”
“不能。”
舒星彌只得被侍衛押著來到皇上寢宮偏殿,他一路上都在想是不是皇上要秘密做掉自己,到底要不要跑,其實這兩個侍衛他肯定打得過,但現在身上有傷,還是雙腿之間的傷,真動起手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估計又要撕裂傷口,還是先不要沖動,以不變應萬變。
“進去。”侍衛們把他推入了一個簡陋的小房間,像是宮女的臥房。
侍衛指了指遠處屏風後的大銅盆、巾帕和半包澡豆:“去把自己洗幹淨。”
“洗哪兒……?”舒星彌驚了,這是要幹什麼?
蒸人肉包子。
給皇上侍寢。
給太子侍寢。
這三個可能性在舒星彌腦海裡過了一遍,居然覺得蒸人肉包子是可能性最大的。
“全身。”侍衛不想多說,關上門鎖好,在門外說:“洗好了說一聲。”人沒走,一直在門前守著。
舒星彌一臉懵逼地走到屏風後面,脫了衣服,把帕子浸在冰涼的水裡,又搓了搓澡豆,給自己擦洗了全身,傷口沒沾水。
洗完之後,他整個人凍得直哆嗦,冷到骨頭縫裡了,步伐詭異地走到門口,發梢顫動:“我洗好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矮個子的宮女推門而入,指了指梳妝臺:“你坐這裡。”
“姐姐,能稍微透露一下我待會兒要做什麼嗎?”舒星彌心裡有點慌。
“別怕。”宮女笑了笑,拉開妝奩下面的小抽屜,拿出了眉筆、胭脂、輕粉、香綿,按著舒星彌的肩膀:“你若是表現好了,可是要轉運的。”
“我怎麼越聽越別扭?”舒星彌眨了眨眼。
“閉上眼睛。”宮女用香綿蘸了蘸輕粉,開始給舒星彌上妝。
“撲粉的手法不對。”舒星彌睜開眼睛,拿過圓鏡看了看,指著左臉下方:“這個地方的粉不均勻,給我。”
宮女把香綿給了舒星彌,他手法純屬地給自己施粉,勻稱又自然。
宮女又扭開一盒胭脂,用指肚沾了沾,剛要上手,舒星彌就說:“停,畫腮紅我在行,我自己來。”
於是他用清水稀釋了胭脂膏的顏色,輕輕緩緩地塗在雙頰,是幾乎看不出來的自然紅,如天光乍破的朝霞,極淡。
他把胭脂點在唇上,抿了抿雙唇,又為自己畫了眉,鏡中霎時出現了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幾乎看不出有化妝,但比沒化妝更添氣色。
宮女驚詫道:“怎麼,你家裡是開胭脂鋪的?”
一個男人比自己還會化妝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