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農婦起初沒有看清舒星彌的面孔,待她藉著門裡透出來的光線看見舒星彌之後,她的眼神裡突然充滿了驚恐,彷彿活見鬼一般,她打了個哆嗦,失聲叫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屋子裡的漢子叫嚷著,下地來到門前,看到舒星彌的臉也是一愣。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那漢子神情複雜。
“我們…我們是來旅遊的,不小心迷路了,他被蛇咬了,不注射血清的話要沒命的。”連岫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腕:“大哥,我求您救救他,他是我弟弟——”
連岫見那男人仍舊滿臉懷疑,索性直接跪下:“我身上有幾千塊錢,如果能給他注射血清的話,這些錢都是你們的,只要能給我留出過路錢就行。”
農婦心一軟,看向男人:“要不然…帶他們去診所吧,孩子怪可憐的。”她撫了撫自己的肚皮,她懷孕了,想為即將出世的孩子積點德。
“跟我來。”那男人轉身披了衣服,帶連岫去村裡的小診所。
村裡也有蛇,抗毒血清是必備品,連岫把毒蛇的品種告訴了大夫,大夫給舒星彌注射了血清,又讓他躺著休息,連岫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癱在椅子上,全身酸軟無力,困極了,卻不敢睡。
這個村子還是離研究所太近了,萬一研究所的人找過來怎麼辦?
他得替舒星彌守夜。
大夫打完血清,一邊整理醫療用具一邊對連岫說:“你們從哪兒來的啊?”
“附近的小城市。”連岫的笑容裡滿是疲憊。
大夫瞟了眼舒星彌,若有所思的樣子,欲言又止。
“怎麼了?”連岫順口疑問,他喝了點水,想著舒星彌興許也渴了,他輕輕扶起舒星彌的上身,把水杯湊到舒星彌唇邊,想給他喂水喝。
“他不是你親弟弟吧?”大夫坐下來,好整以暇地問。
“不是。”
“他…挺危險的。”
“啊?他不是已經注射血清了嗎?”連岫一下子緊張起來。
“不是,”大夫擺了下手,酒精味在空中彌散了幾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的身世處境很危險,你最好離他遠點。”
“為什麼?他怎麼了?”
大夫抿嘴:“不好說,這事兒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我說的話,你記著就行了。”
“大夫您是好人,能稍微透露一下嗎?剛才我們進村的時候,大娘也是一臉驚恐地看著我們……難道也和小彌有關嗎?”
連岫望著舒星彌的睡顏,這孩子身邊除了自己就沒有別人了,如果自己丟下他,難道讓他自生自滅?連岫狠不下這個心。
他得管他。
“這樣吧,我給你說個故事,”大夫雙手交握:“聽不聽得明白在你,我點到為止。”
“您說。”連岫上身前傾,一臉認真。
“春秋時期,吳越爭霸,吳國攻打越國,結果失敗了,吳王駕崩,後來吳國夫差為父報仇,打敗了越國,越國戰敗之後,越王勾踐臥薪嘗膽,開始準備複仇,後來,越國又打敗了吳國。”大夫微笑望著連岫,眉眼之間透著神秘:“你說,這吳國和越國的仇恨怎麼就沒完沒了的呢?非得把其中一個掐死才算完。”
吳越之爭……
難道舒星彌是捲入了一場複仇嗎?
連岫垂眸思索,舒星彌睜開了眼睛,第一時間尋找著連岫:“我們這是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