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雖分了一些銀子,可這些銀子並不是範啟智一人所得,我分的是我應得的。至於他是不是有心報複我,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在與他和離之後第二日便離開了京城。”周毓箐不亢不卑地說道。
“大人,小人冤枉,那些事都是侯三所為,我並不知道。我也沒必要報複我前妻,她說的對,她拿的都是應得的,我也從沒想過要報複她。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麼會做那樣的事!”範啟智說著看了周毓箐一眼。
“侯三 ,你說著些事是範啟智支使的,可有證據?”京兆尹道。
“大人,這種事都是口頭吩咐的沒有證據。”侯三道。
範啟智見侯三拿不出證據,面露喜色,道:“大人,我承認這次的事,我確實有用人不察,監管不利之責。好在事情發現得及時,沒有鑄成大錯,我願意將我名下一半的家産捐出來,用來維持日後養老堂和育嬰堂的一切開銷。”
周毓箐冷笑:倒是聰明,不過,你想得美!
“範老爺拿著‘義商’的招牌,行的卻是不義之事,不知將皇上的隆恩至於何處。一句不知,便可將自己所犯之罪抵消了?因著範老爺的不知,養老堂的老人在這兩月裡過世了三位;因著範老爺的不知,育嬰堂的孩子們被賣掉,被趕走,留下來的也都是吃不飽穿不暖。”周毓箐冷冷地看了一眼範啟智又道,“不知道範老爺可知道養老堂前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育嬰堂前的‘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是何字型?掛在何處?由何人所提?範老爺這豈止是失察?這明明就是欺君!”
“周毓箐!你!”範啟智惡狠狠地盯著周毓箐。
“大人,範啟智名下的産業該本有我的一半,既然範啟智捐出他那一半産業,民婦也願意將我那一半捐了。”周毓箐道。
“周毓箐,你別太過分!”範啟智見周毓箐絲毫沒有要饒過他的意思,氣得牙癢癢。
“肅靜!”京兆尹拍了驚堂木,範啟智看了眼周毓箐低下頭不說話,心裡卻將周毓箐恨上了,心裡想著,只要他出去了,定不會放過她。
“範啟智,你可知罪!”京兆尹道。
“失察之罪,小人認了,欺君之罪,小人沒做過,不敢認!”範啟智當然知道欺君是殺頭的大罪,哪有認的。
京兆尹冷笑一聲,將範啟智冷在一旁。問起了秀紅:“堂下孕婦是何人,與這事有何關聯。”
一旁的差役道:“是範啟智的小妾秀紅,範啟智犯事被抓後,趁機偷了東西想跑,被抓了回來。”
“秀紅,你可知罪?”京兆尹道。
“民女不知。那些東西都是老爺賞給我的,大人不信,可以問老爺。”秀紅神色如常,平靜地道。
“範啟智,可有此事。”京兆尹問。
範啟智如今惦記著秀紅肚子的裡的種,自然要護著了,哪怕知道她偷東西跑路,也不能當下計較了,便道:“這是我的愛妾,肚子裡懷著我的孩子,東西是我賞的,這些事都與她無關,還請大人放了她吧。”
秀紅低著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男人啊……
京兆尹自然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又問:“秀紅,你與侯三是什麼關系?”
秀紅神色平靜,看不出異常:“侯三是我孃家表哥。”
“侯三進養老堂和育嬰堂可與你有關?”京兆尹問。
“是民婦求了老爺,老爺才把養老堂和育嬰堂交給表哥打理。”秀紅道。
“侯三,本官問你最後一次,這一切到底是你自己所為,還是範啟智交代所為?”京兆尹道。
侯三面不改色:“是範老爺交待的。”
“範啟智,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京兆尹道。
“大人,這事,真的與小人無關!是侯三誣陷我?”範啟智道。
“他為什麼誣陷你?”京兆尹道。
“秀紅!定是為了秀紅!他想要秀紅,要不到,所以報複我!就是他做的!”範啟智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死盯著侯三。
“亂七八糟!汙人視聽。”京兆尹拍了驚堂木。
正說著,李詳朝前跨了一步道:“大人,小人有話說。”
一旁的差役說了李詳的事,京兆尹之前也聽說過他的孝名,便道:“說吧。”
“範老爺說他對此事毫不知情,他是在撒謊!因為是曾經親自去找過他 ,將養老堂和育嬰堂的事都告訴了他,他非但不管,還把我打了出去。所以範老爺就算沒有支使,也早就知情了!”李詳道。
周毓箐輕輕一笑,看你還怎麼翻身!這個欺君之罪還能跑了?
“大人!他撒謊!”範啟智額頭冒汗,亂了陣腳。
又有育嬰堂的人站出來道:“大人我們可以作證,李詳就是被範啟智打的。”
京兆尹見案子已經審得差不多了,驚堂木一拍說道:“範啟智,你還有何話要說!我勸你還是乖乖招了,免得皮肉受苦!”
範啟智見牆倒眾人推,心裡慌了,心下想不出法子,想著自己最後的籌碼便是自己的身份了,便道:“大人!小人有一個秘密!只能說給大人一個人聽!請大人給小人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