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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建文元年:湘王焚宮的血色預警

朱柏皺眉接過,展開一看,瞳孔驟縮。信中寫道:“湘王叔且慢!朝廷若逼急,可從王府後園假山下密道出逃,某已使人在江陵接應。切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侄瞻膳頓首”

“瞻膳?”朱柏喃喃自語,想起那個出生時伴有異象的皇孫,心中忽然湧起一絲希望,“好個祥瑞之子!來人,隨我去後園!”

然而,當他們趕到後園時,卻見假山下的密道口已被巨石堵住,旁邊貼著一張字條:**“密道已毀,王爺勿念。”**朱柏怒極,揮劍劈向巨石,卻只在石上留下一道淺痕。

“王爺,官軍已破城!”吳勇驚呼。

朱柏望著天空,忽然露出釋然的笑容:“看來,天要亡我朱柏。”他轉身對馮氏道,“夫人,陪我回府,換上帝王衣冠。今日,我要讓天下人知道,我朱柏,寧死不辱!”

應天府,燕王府。朱瞻膳盯著手中的密報,渾身發冷。報上只有寥寥數語:**“湘王焚宮,闔府皆亡。”**春桃站在一旁,眼眶通紅:“小王爺,奴婢使人查過了,密道是被……是被梅花衛的人堵上的。”

朱瞻膳猛地抬頭:“素梅為何要這麼做?”

春桃搖頭:“不知道。但奴婢在堵密道的巨石上,發現了這個。”她遞上一枚銀哨,正是素梅給的那枚,只是哨身已被砸扁,上面刻著“舍卒保車”四字。

朱瞻膳只覺一陣眩暈,險些跌倒。他終於明白,素梅所謂的“破局”,不過是利用他激化矛盾,而湘王,不過是這盤棋中的一枚棄子。

“小王爺,”春桃扶住他,“明日與世子妃見面,您可要當心。奴婢總覺得,這梅花衛……怕是想讓您成為第二個湘王。”

朱瞻膳深吸一口氣,穩住身形:“我自有計較。你去準備筆墨,我要給兄長寫封信。”

次日,朱瞻膳隨張氏來到秦淮河畔的一座別院。開門的是個跛足老者,見到張氏,立即跪地叩首:“小人見過世子妃,見過小王爺。”

張氏示意他起身:“胡先生,不必多禮。這位是二公子,可信得過。”

朱瞻膳打量著老者,只見他雖身著粗布衣裳,卻難掩書卷氣,左足微跛,右眼戴著眼罩,分明是個退伍的老兵。

“胡先生原是太祖爺的親兵,”張氏介紹道,“後來因傷退伍,如今替我管些雜事。”

老者微微一笑:“小王爺莫看我這副模樣,當年在漠北,也曾斬過韃靼人的首級。”他轉身引他們進了書房,牆上掛著一幅《西域地圖》,案頭擺著幾本兵書,最上面的是《紀效新書》。

“不知胡先生召我來,所為何事?”朱瞻膳開門見山。

老者關上門,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遞給朱瞻膳:“小王爺且看。”

展開信箋,朱瞻膳只覺血液瞬間凝固。那是朱元璋的另一道遺詔,上面寫著:**“若皇太孫失德,藩王可清君側,以安社稷。欽此。”**與素梅給他的遺詔不同,這道遺詔並未提及他的名字,卻蓋著同樣的玉璽。

“這是……”他聲音發顫。

“這是真遺詔,”老者沉聲道,“而你手中的那份,是假的。”

朱瞻膳如遭雷擊。他想起素梅的話,想起湘王的死,終於明白自己被利用了——梅花衛用假遺詔引他入局,借他之手將“通虜”密檔傳入燕王府,又故意洩露削藩訊息,為的就是激化朱允炆與朱棣的矛盾,逼燕王起兵。

“他們為何要這麼做?”他咬牙切齒。

老者摘下眼罩,露出空蕩蕩的眼窩:“因為有人想讓天下大亂,想讓朱氏子孫自相殘殺,如此,他們便可趁亂而起。”

“他們是誰?”

“不知道,”老者搖頭,“但可以肯定,梅花衛已被人滲透,如今的梅花堂,早已不是太祖爺當年的梅花堂。”

張氏忽然握住朱瞻膳的手:“二弟,胡先生是可信之人,當年他為了保護真遺詔,不惜自毀一目。如今把遺詔交給你,是希望你能……”

“能什麼?”朱瞻膳抬頭。

“能阻止這場浩劫,”老者沉聲說,“太祖爺臨終前,曾對胡某說:‘瞻膳這孩子,若能勘破迷局,或許能救大明於水火。’如今看來,他老人家果然沒看錯人。”

朱瞻膳望著手中的真遺詔,只覺責任如山。他終於明白,自己的使命不是成為棋子,而是守護大明的江山,不讓它毀於內亂。

“胡先生,嫂嫂,”他鄭重道,“我需要你們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