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盡是胡扯，她天天在家裡的時候吃的都是粗麵，怎的到他這裡就成咽不下去了？

將紅燒肉盛到個瓷盆裡，竟然滿滿的一盆。

顧蔻婉去廚房拿筷子，就聽大門外有人敲門，天都黑透了，是誰啊？

她邊走邊問：“誰啊？”

“姐，是我。”

“虎子？”顧蔻婉忙開啟門，虎子就跑了進來。

顧蔻婉反身關上門，問他：“這天都黑了，你咋來了。”

“我聞著香味兒來的，姐，你燉肉了？”虎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小孩子哪有不饞的。

顧蔻婉一向疼愛他這個弟弟，喊著他一同進了屋。

趙子龍見過虎子，自然認得，但是虎子卻害怕趙子龍，進屋就抱著顧蔻婉的大腿，藏在她的身後。

顧蔻婉哭笑不得：“虎子，叫姐夫。”

“姐夫。”虎子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趙子龍嗯了一聲，將買的白麵饅頭拿出來一個，遞給他：“吃吧。”

虎子早就看到了桌子上那盆肉，毫不客氣的拿了趙子龍的白麵饅頭，坐在桌子前吃了起來。

看虎子大口大口的吃著，顧蔻婉忙給倒了碗水：“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你晚上是沒吃飯怎麼著？”

“奶奶不舒服，娘光忙著伺候奶奶來著，晚飯就給我了倆餅。”虎子吃的滿口是油，還不忘抬頭回答姐姐的話。

“奶奶怎麼了？”顧蔻婉聽得心一跳，奶奶年紀大了，前年摔了一跤，就癱了，每日都是她和娘輪流照顧，雖然奶奶自小因為她是女孩兒不是很疼愛，但好歹也沒虐待過她，她作為晚輩，自然是擔心的。

“娘說，快死了，快死了。”虎子學舌，學的有模有樣。

顧蔻婉倒是放下了心，那就證明沒事，娘天天盼著奶奶早點死，她好解脫不用照顧婆婆。

聽說因為娘嫁入門一直不生育，所以奶奶對她不好，到後來娘看了郎中，吃了藥，這才懷了她，又因為生下來是女孩兒，所以不被待見了好些年，直到生下弟弟。

從奶奶癱了開始，娘就經常將‘老不死的快死了吧。’掛在嘴上。

顧蔻婉也就習以為常了。

這樣說，奶奶就是生了點小毛病，沒啥大毛病。

“婉兒。”趙子龍見顧蔻婉在那站著看她弟弟吃，自己沒要吃的意思，將另一個白麵饅頭遞過去，順帶將自己的筷子給了她：“你快吃。”

顧蔻婉就拿了兩雙筷子，她接過了趙子龍的，趙子龍就沒筷子用了。

她拿著饅頭，道：“我去廚房再拿一雙。”

“我去。”趙子龍起身走了出去。

虎子回頭看了一眼，沒了趙子龍，他自在了許多，說話沒了把門的：“應該女人去。”

“為什麼？”

“爹說了，女人嫁出去前是給孃家使喚的，嫁出去了就是給夫家使壞的，你就是丫鬟，你應該伺候他。”

虎子還是孩子，所有接受的教育都是來自父母，雖然顧蔻婉覺得娘子伺候相公沒什麼不對的，但聽爹這麼教育虎子說女人是丫鬟，是要使喚的，心裡不由生氣。

“別聽爹瞎說，夫妻應該和睦才對，為什麼非要壓倒一方才行？你看我和你姐夫不是挺好的？”

“你又不喜歡姐夫，你會不會跑？”

虎子猛然說了這麼一句，原本要夾菜的顧蔻婉頓住，將手裡的筷子猛然放在桌子上：“虎子，這些話誰教你的？”

“沒人，我說的都是實話，不過姐你要是過得不好，你跑吧，我支援你。”

顧蔻婉哭笑不得，她怎的跟個孩子較真起來了？明明知道他說了上句下句就又到了十萬八千裡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