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說話之際,一截手指粗細、類似海蜇觸手般的物體,漂浮出水面。它通體玉白色,帶著淡淡的腥味,雖然斷掉了,卻像壁虎尾巴一樣,還在幽然地甩動著。
葉青城半蹲在水邊,伸手將它從水中撈上來,輕輕地嗅了一下,感覺就是尋常的海蜇觸手。
離火也好奇地走了過來,嗅了一下那半截觸手一下,然後就張開嘴,“咯嗤、咯嗤”地咀嚼起來。
“味道怎麼樣?”葉青城看離火吃得津津有味,也咬上一截,同樣咯嗤作響地嚼起來。這一截觸手很堅韌,非常有嚼勁、鹹鹹的,味道爽口清脆。
可是,他突然從嘴中拽出一根黑色細毛,神態不禁變了。
“獨眼前輩的毛?”葉青城猛地吃驚,當即對離火說道:“小火,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等我。如果有什麼危險,我會召喚你。”
說著,他“噗通”一下躍入水中,刺骨的塘水比冰還寒冷,但是,寒意還沒有滲透他的面板,他的血管就沸騰起來,感覺自己像是落入巖漿中一樣,險些跳了出來。
繼而,他緊咬牙關,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一頭紮進水中,快速下潛。這個小水塘並不大,但它卻非常深。清澈的冷水中,葉青城邊下潛邊四處尋找獨眼的身影。同時,他發現這個水塘下面的空間,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它就像是一個上細下闊的巨大漏鬥,越向下潛周圍越寬闊。
幽靜的冰水裡遊弋著一條條無害的白色翼蛇,它們優雅得猶如一隻只水精靈,在水中尋覓著一些小魚小蝦。不過,它們下潛的位置並不深,只在距離水面五丈之內的位置活動。再往下去,水底的光線就黯淡,所出現的魚,體積也都非常大。不時有一條一人高的鯰魚,從他身邊遊過,它們並不怕他,相反,它們還興趣盎然地盯著他,思量著他能不能被吞下肚。
直到下潛三十餘深,葉青城方才抵達水底,此時,周圍已是一片幽暗。一些神秘的魚類,閃爍出一點點螢光,猶如深海星辰一樣。同時,還不時有一條條電蟃,帶著一縷縷電芒遊弋著。
倏地,葉青城看見遠處,有一朵巨大如屋宇的白色物體,正幽然地舞動著它一條條玉白觸手,似乎還包裹著什麼東西。那是一隻巨大的水母,像是一朵綻開在水底的美麗白花,卻給他一種詭異、不詳的感覺。
他急忙遊了過去,繼而,他雙目不禁大睜。
撼地熊那雄壯的身影,就站立在白色巨水母的前面,它直愣愣地抱著一條一丈高的大鯰魚,四肢被水母的觸手纏繞住,其中一部分已被它掙斷。此時,它心髒還在跳動,獨目大睜,盯著面前的一片光滑的巖壁。
一柄匕首立即從葉青城衣袖中滑出來,他急忙將纏繞在撼地熊身體上一根根觸手割斷。結果,剛割斷兩根,他就覺得不對勁。這種水母的觸手,是絕不可能束縛住三階巔峰的撼地熊的。它若想掙脫,不過是眨眼之事。可是,是什麼讓它變成這個目光空洞、失魂無魄的狀態?
想畢,葉青城停下動作,扭頭盯著前面那巨大的水底巖壁。
倏地,他感覺到周圍的水産生一股輕微的顫抖,繼而,他翻現那巖壁上出現了詭異的現象。一條條褶皺,幽然地出現,就像是一道道皺紋一樣。緊接著,巖壁上出現一條橫向的二十餘丈長的縫隙,然後緩緩張開,裡面是一顆巨大的眼球!
一隻二十餘丈巨眼睜開了!
陰森的眼白、詭異的青色巨瞳,幽然地盯著葉青城。
“咕嚕嚕……”由於過度驚嚇,大量冰水灌入葉青城的嘴中,他在巨眼的注視下,就是一個跳蚤般的小不點。他急忙掙紮著,想拽著撼地熊逃上去。
結果,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的身體與撼地熊一樣,都停止不動了。這時,他就像是一具沒了魂魄的屍體一樣,雙目空洞地盯著那隻眼睛,任憑大量冰水湧入他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