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殺戮。”
“因為,它們要捕獵,不然自己會被餓死。還因為它們得防禦,不然會被別的野獸吃掉。同時,它們還得依靠獠牙與利爪,守護自己的家人,不然,孩子、伴侶被威脅了,它們拿什麼抵抗?更因為,它們需要自由,沒有那此東西,它們面對的只有壓迫,不可能得到任何自由。”
“這就是你對劍的理解?”
“是。如果想濫殺無辜,不需要劍都可以。若心中有一個公正的審判,誅屠再多惡徒,身上都不會沾染一滴血。”
此時,玄血斷劍已然從他無力的手中,墜落下去。
凜冽的幽風,呼嘯在葉青城的耳畔。他的神識,正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一條曲折的小溪,依舊緩緩地流淌著,溪邊半蹲著巖燼的身影,他將審判劍插在身邊,右邊斷臂已長出兩寸長,正在用左手掬水,咕咕地喝著。
可是,清冷的月光下,他的身體卻猛地顫抖一下。他匪夷所思地盯著手心的水,在月光照耀下,竟然變得血紅。不僅如此,整條溪水都在一瞬間,變成了一條血腥的溪水。於是,他猛地抬起頭,向遠處的山崖望去。
漆黑中,葉青城的神識凝聚成他的身影,他在黑暗中不停地搜尋著。
倏地,一朵濁黃色的燭火,閃耀起來,驅逐了一片黑暗。燭火的另一邊,出現另一張他的面孔,容貌與他一模一樣,只是頭發是赤色短發,眼睛異常猩紅,黃色瞳孔,臉上還有一條猙獰的疤痕。
“你身上,有閻王的氣息。”那血發葉青城說道:“需要一支審判筆。”
“筆?”
“對。審善惡,判生死。”
巖燼站立起來,將身邊的審判劍拔起來,仰頭看了看天穹上的滿月。一抹血雲掠過,像是染在滿月上的血色,整體又像是一隻惡魔的眼睛,呼嘯在山谷中的風,愈加幽寒。
“哼!”他冷哼一聲,旋即飛沖向釘著葉青城的崖壁。
就像是一具屍體被釘在山崖上,葉青城頹敗的身體,一動也不動。
“這是真的死了?”巖燼懸立在半空,盯著葉青城血淋淋的身影。
可是,就在他嘀咕的時候,葉青城那滴血的右手,猛地曲抓成爪。墜落下去的插在地上的玄血斷劍,瞬間飛沖上來,猛地被他的手握住。
這一幕,嚇得巖燼一怔,然後快速向後飛退十餘丈,驚駭地盯著葉青城的身影。
葉青城伸出左手,將插在胸口的褐色土靈刺拔下。隨後,他緩慢地睜開眼睛,摸了一把胸口的血汙,輕輕嗅了嗅。最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步行走在空氣中,朝巖燼走去。
“你的劍太破了。”審判的聲音出現在葉青城耳畔:“你的劍法,還未成氣候。現在我們沒有一點默契,你無法發揮出我的力量。請允許我,控制一次你的身體,讓我來終結這場戰鬥。”
“好吧。”葉青城說道,就像是在自言自語,“千萬小心,可別我的小命折騰沒了。”
“不會的。即便魂飛魄散,都不會讓你受傷。”審判的聲音傳來:“保護自己的主人,是一柄劍的天職。”
說罷,葉青城閉上眼睛。
待他再睜開眼時,樣貌已然大變。他身體出現一道黃色冥袍,背後有兩個血腥的“審判”二字,雙腳穿著黑色寶靴,手臂上束縛一條條黃色繃帶,繃帶的散落的末端,正迎風飛揚。他赤色的短發在凜風中淩亂,赤目黃瞳內閃爍著威嚴的神色,臉上的一道疤痕下端、嘴角的位置,揚起一抹邪惡的笑容。
“審判,你這個有眼無珠畜生!”這時,巖燼方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勃然大怒,道:“老子將劍都重鑄好,你竟然不選擇老子,而是選擇一把破劍?!”
“那只是你一廂情願。”審判抬起手中的玄血斷劍,道:“破劍?那你得看誰使用!”
霎時間,斷掉一截的玄血劍上,閃爍出一條條血色鎖鏈,一塊塊斷劍殘片幽然連結出來,將劍身修複成一柄完好的八尺大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