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還沒從眼前的藥突然少了一碗中反應過來,耳邊又傳來催促聲,她抬眼,懵了懵,笑了笑,然後將手中的藥塞進景夙手裡,道:“太子請吧。”
反正,她不敢。
景夙:“……”
景夙心情愉悅,腳踩棉花般的捧著熱氣騰騰的安胎藥過來時,蘇未恰好練完劍,顆顆晶瑩的汗珠順著臉頰滴落,高高束起如男子般的長發幾縷貼在她的臉頰,看到她,眼神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消散,當沒看見。
景夙愣了,原來她的蘇未這樣流著汗的樣子,也這麼好看?不對,另一種流汗的樣子,更好看。想到某處,某人笑得甜甜的,不過……她現在這樣,他想行周公之禮,應該會被踹出去吧?
想到這,某人又失落了……
頭一低,該趁熱喝的安胎藥,冒著暖烘烘的熱氣,心情又好了。
蘇未莫名的抖了抖,頭一瞥,正好瞥到他那燦爛如花莫名的笑容。
立即,推門進去,然後關門……
蘇未:“……”
關不上……
景夙一腳擋住門,小心翼翼的看著託著的藥,還好,沒灑出去。
“你想做什麼?囚犯該有囚犯的樣子。”蘇未抬眸冷冷的看著他。
景夙心髒縮了縮,即使做好準備,好像還是有點受傷?
不過,忍了……把他家蘇未找回來要緊!
“我只是來送藥的。”景夙笑道。
蘇未低頭,眉頭皺了皺:“不喝,送走。”
“你都不問問,這是墮胎的還是安胎的?”景夙垂著眸,聲音啞啞的,她好像,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這孩子……
“有關系嗎?”蘇未冷著道。
景夙盯著那藥,嘴角苦澀的翹了翹,悲涼的聲音夾著狠心,道:“墮胎的!”
蘇未一驚,握著兩邊門的手,緊了緊,一雙眸不受控制的盯著他,像是在分辨真假。
“皇家,是絕對不會允許的這種血脈的孩子出生的,丟不起這人。”
風輕輕的吹著,門前門後,兩個世界的人。
良久。
“好。”她道,一手拿起碗,一飲而盡。
既然有人替她做了抉擇,也省了她煩心,不是嗎?
對的,可以不用再煩了……
門關上,蘇未靠著門,手撫上肚子,暖暖的,裡面有條生命,正在慢慢消失,她是刺客,刺客眼中,生命如草賤,但可能是見過太多生命逝去,同樣的,也很珍貴無比……
突然出現的孩子,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三年,哦,不,已經四年了,四年來,頭一次,舉棋不定……
不過,現在好了……
不用想了。
她坐在椅子上,手上的事務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她愣愣的等著,等著身體的反應……
一柱香過後……
一個時辰後……
蘇未“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什麼墮胎藥啊,一個時辰了,還沒發作?
她分明是被騙了!
某人苦笑不得的坐回椅子上,關於太子景夙的訊息,是怎麼說來著?生性純良?這叫純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