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很心累了,“我以為你來慰問我,原來根本不知道我在幹什麼,我真是個沒人愛的小可憐。”
怨念從電話那頭沿著電纜線鑽了過來,搞得封楚楚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她很奇怪,試探道:“那個……你現在在哪?”
秦晚挪了挪屁股下的小板凳,扭頭往後邊大廳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巨大的電子螢幕上是遊戲地圖以及戴著耳機的電競選手們年輕的臉。
她回答:“我在主持o明星表演賽,三分鐘前我剛被聞謙粉絲襲擊了,可能有幾百萬人看見她沖我潑油漆吧,不過我早看出了不對,躲開了、還手了,她被保安拖出去了。現在我在後臺壓驚,先發了七八條資訊和你qaq,再順便接起了你的電話。”
“……”
封楚楚嘎嘣一下咬斷了小餅幹,餅幹屑掉沙發上,引來家人一致的眼神譴責。
她以為一切風平浪靜的時候,秦晚居然碰上這種事。
真是匪夷所思……聞謙怎麼還有粉絲,那影片放出去是假的嗎?
“聞謙還有粉絲?為什麼,這是什麼新的時髦人設嗎?”
“誰知道呢,”秦晚感慨起來,“我感覺這他媽才是真愛,我比不了,自慚形穢。那姑娘是個粉頭,以前我倆算是認識吧,她知道我和聞謙的事,說聞謙這回出事是因為我不滿分手、因愛生恨、蓄意報複,那天晚上都是我設計的巴拉巴拉,真的令人嘆為觀止,這腦洞去當編劇好了,拯救國産劇不在話下。”
“那你現在沒事吧?”封楚楚關心道。
“我沒事,她有事,扭送派出所了,”秦晚說,“就她厲害,當我這混跡江湖二十幾年的戰鬥力都是擺設嗎?”
封楚楚笑起來,過了一陣,又問:“聞謙的事呢,你怎麼樣?”
秦晚不知道怎麼答,頓了一會兒。
後臺其他工作人員問她是否準備好了,換了衣服,這主持還得繼續,畢竟現在也沒法找人替。
秦晚捂住話筒,沖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馬上馬上,說兩句掛了就來。”
封楚楚還在電話那頭等著呢。
秦晚也問自己:姑娘,你這回怎麼樣?
前一天晚上,她收到聞謙的訊息,說:“你是故意的嗎?”
這個“故意”大概是指,把封楚楚家的鑰匙給他,讓他置於攝像頭的監控之下。
結合聞謙自卑和多疑的性格,他未必是覺得秦晚知道什麼,而是覺得秦晚明明答應他,卻要拿朋友房子的鑰匙給他,分明是不放心。
在他那兒,這種不放心也可以換一種說法——被人看不起。
可秦晚這姑娘心裡壓根沒開那麼多竅,她純粹就是犯迷糊了,沒分清自己有兩個鑰匙。
但如果不是她取錯了鑰匙,有了楚楚家的一堆攝像頭,是不是這事就永遠說不清了,明泉也就含冤而死了?
秦晚一直就沒想清楚,自己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她現在回想起來,聞謙非要裝窮、非要用她的房子,這個行為背後,似乎也包含了一些比表象更深的東西。
她一直困惑,一直反複琢磨,差點把自己繞進去,直到接到這個突然的主持機會,她才從那堆混亂的線索裡拔了出來。
事業煩惱取代其他一切煩惱,好幾天不想這事,再和封楚楚談起來的時候,突然覺得已經過去了,不那麼耿耿於懷了。
工作人員又來催她,她趕緊起了身,“來了來了。”
封楚楚聽見那頭聲音,道:“你有事?那先去吧。”
“行我先去了,你看直播就好,”秦晚沖到化妝師面前,讓她幫忙看看妝面亂了沒有,電話仍然沒掛,還能和封楚楚軲轆幾句,“我好的很,飯照吃,覺照睡,重點是這活給錢真多,太太太治癒了!”
封楚楚噗嗤笑了,“我給你買十個包,更治癒。”
秦晚急匆匆往舞臺去,聽了這話差點沒絆一跤,“臥槽,我錄下來了,說話算話,明天就去買!!”
封楚楚自然說好。
這才掛了電話。
對秦晚來說,這一遭也不一定是壞事,起碼吃一塹長一智了。
封楚楚點回主螢幕,開啟直播軟體,找著秦晚主持的那個表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