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不了沈君兮,難道連沈君兮身邊的丫鬟都收拾不了嗎?
聽得院子裡突然傳來的哭鬧聲,自然是驚到了原本在屋裡說話的王老夫人和董二夫人,王老夫人也就趕緊扶著董二夫人的手出來檢視,也就瞧見了紀雪在院子裡的狼狽模樣。
“這是怎麼了?”董二夫人見著紀雪身邊那幾個像木頭莊子一樣的貼身丫鬟,也就呵斥道,“也不知道把姑娘先扶起來,雖然說現在已經是四月了,可這地還是涼的,凍到了你們家姑娘怎麼辦?”
那幾個丫鬟互視了一眼,也就趕緊上前去扶紀雪。
不料紀雪還是像先前一樣,坐在地上又踢又踹的,就是不肯起來。
幾個丫鬟就都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王老夫人就皺了眉,有些不悅地道:“雪姐兒,你在幹什麼呢?”
紀雪一聽,就坐在地上哭鬧得更兇了,她指著鸚哥道:“這兩個賤婢,這兩個賤婢想害我!她們竟然指使小畜生來欺負我!”
王老夫人聽著,眉頭也就皺得更深了。
鸚哥和紅鳶早就嚇得不敢說話,此刻更是一臉緊張地跪倒在地,而始作俑者的那隻白貂更是逃得不見了蹤影。
就在大家都以為王老夫人會因此訓斥二人的時候,不料王老夫人卻看著紀雪惡狠狠地道:“紀雪!你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竟然像個撒潑的市井婦人,哪裡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風範?賤婢和小畜生這樣的詞是誰教你的?你娘嗎?”
紀雪更是愣在了那,臉上的淚痕還未幹,卻已經不敢再繼續哭鬧,而是自己乖乖地站了起來,立在一旁不敢說話。
這一次卻輪到了王老夫人不肯讓步,她沖著身邊的李嬤嬤道:“去把老大媳婦給我叫過來,我倒要看看她平日裡到底怎麼教的雪姐兒!”
王老夫人的聲音嚴厲又具有威儀,嚇得滿院子人都不約而同的噤了聲。
沒多久,齊大夫人就滿頭是汗的趕了過來,也不知是因為被正午的太陽曬的還是因為本就心焦,她的臉上就顯得沒有什麼血色。
剛才那小丫鬟只傳話說王老夫人讓自己過來,可沒說究竟為了何事。
可一見到王老夫人這院子裡的陣勢,跟身上沾滿泥屑的紀雪,齊大夫人就心中一咯噔,暗道莫不是雪姐兒在王老夫人這又闖了禍?
因此,齊大夫人也顧不得自己身體不適,而是滿臉堆笑地上前道:“娘,是不是雪姐兒又淘氣了?我在這替她向您老賠罪,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饒了她?”王老夫人卻是冷笑道,“這一次我連你都不想饒!”
本就是一頭霧水趕過來的齊大夫人被王老夫人的這一句話嚇得不敢再做聲,而是連連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董二夫人。
董二夫人原不想扯進這件事來,可大嫂頻繁地用眼神暗示自己,她若不幫著說點什麼,以後同大嫂整日地抬頭不見低頭見,也是尷尬。
於是,董二夫人就開解著王老夫人道:“這事或許怪不得大嫂,說不定是雪姐兒從家裡那些僕婦的口中聽來的也不曾可知呀!”
聽得董二夫人這麼一說,齊大夫人更是糊塗了,即便是想搭話,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王老夫卻是瞟了一眼齊大夫人,嘴角卻是浮起一絲譏笑:“不是她還能是誰?我可是經常聽到她將屋裡的小丫鬟們罵作‘賤婢’和‘小畜生’,雪姐兒在她身邊呆的日子久了,耳濡目染了這些,一點都不奇怪。”
齊夫人聽著這些,也就在心裡嘀咕了起來,她罵罵屋裡的小丫鬟有什麼錯?老夫人犯得著為這事興師動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