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說出這話,卻覺得自己真是蠢得出奇,沈君兮才多大?而且她到京城才剛剛半年,她要去哪知曉當年的事?
“我知道,”不料沈君兮卻是靠坐在了堤岸上,看著河水道,“有傳言稱當年的張禧嬪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當上太子,不惜在酒水裡下毒謀害當時的太子殿下……”
沈君兮就依照記憶,講述著上一世她所聽來的只言片語。
“你信麼?”趙卓就看著她,問道,語氣中就帶著一股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急切。
沈君兮沒有說話,卻是抬起頭,沖著趙卓搖了搖頭。
以前的她或許不懂,但在上一世在延平侯府經歷過妻妾之爭的沈君兮明白過來,一個在後宮能夠生存下來,並且成功生下兒子的女人絕不可能是蠢的。
這種事情要做,絕對會要假借他人之手,又有誰真會蠢到親自下手的?
而張禧嬪不但做了,而且還被人抓了個現行。
與其說,她是去殺人的,還不如說,她其實是別人借刀殺人的那把刀而已。
只是這些話,都是沈君兮的猜測而已,她現在還只是個孩子,說什麼都是空口無憑。
可在趙卓看來,沈君兮剛才的那個搖頭,就已經很讓他覺得高興了。
他就有些興奮地抓了抓沈君兮的手,同她道了一聲“謝謝”。
然而,這並不是趙卓第一次觸碰沈君兮的手,可二人都好似被針紮似的將手彈開了。
好在有著這夜幕的掩飾,並沒有人看見他們剛才的動作。
沈君兮就紅著臉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趙卓就微微側過了身子,讓出一條道來。
當沈君兮低著頭從他身邊經過時,卻被趙卓抓住了手臂:“你能幫我暫時保守這個秘密嗎?”
沈君兮就有些錯愕地看向了趙卓。
藉著運河裡的點點星光,她瞧見了趙卓眼中的誠摯。
“當然。”沈君兮就笑著點頭。
趙卓就這樣站在河邊看著沈君兮越走越遠,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人群中。
過完了七月半,一轉眼就到了八月初,各家就開始送中秋節禮,而休學了近一個半月的女學堂也再開了學。
紀家的這三姐妹又過起了每日早起上學的日子。
被沈君兮派去大黑山,而幾個月都不曾有訊息的黎掌櫃突然回來了,沈君兮就找了個機會在外面的茶館見了他。
“這一次是真的有訊息了。”黎掌櫃就有些興奮地同沈君兮道,“為了保險起見,我不但去了大黑山,後來又多次跑了房山。這幾個月裡在那邊買地的果然都是些小戶人家,上好的良田都被劃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而最大的一位買家,就是您的大舅母齊大夫人。”
沈君兮也就點了點頭,然後問起了大黑山那邊的情況。
“相對於房山,我認為大黑山的山地更值得買入,還是我之前同姑娘說過的那句話,每年過年的時候,京城裡都要消耗掉大量的水果,哪怕只種一些蘋果桔子柿子什麼的,一年的收益也不會比田地差。”黎掌櫃就同沈君兮細細地算著賬。
既然房山那邊的地鐵定會被徵佔成行宮,她這個時候再一頭紮進去顯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沈君兮也就同黎掌櫃商定,由黎掌櫃出面,幫沈君兮去大黑山買地。
與此同時,沈君兮也記了起來,大舅母借她的那些錢,也該要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