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每每抄寫佛經的時候,心都特別的誠,覺得只有這樣,菩薩才會對她們有所眷顧。
幾人便商定了一個日子,然後沈君兮就派人去同二嫂文氏說了,請她安排人和車馬以及其他的出行事宜。
到了出行那日,天上洋洋灑灑地下起小雪來。
這是入冬後,京城裡下的第一場雪,不一會的功夫,便將房瓦和枝頭落成了雪白色。
整個京城瞧上去,更有了一番韻味。
因為想著去護國寺裡為王老夫人祈福,沈君兮等人斷沒有因為天氣的原因就改變行程的,不然這事若是被菩薩知道了,定會怪罪她們心不誠。
只是讓沈君兮她們沒想到的是,臨到要出發前,齊大夫人竟帶著紀雪出來。
齊大夫人披著一件石青刻絲灰鼠披風,手裡還抱著一個黃銅手爐,而紀雪則是穿著一件桃紅色的貂皮皮襖,披著一件粉紅色雲錦鬥篷,懷裡揣著一個琺琅瓷的手爐,遠遠地瞧著,一副俏生生的模樣,就讓人忍不住要多打量兩眼。
沈君兮一瞧這二人的打扮,便知她們這也是打算出門。
沈君兮也就特意往一旁讓了讓,將儀門讓出了大半來。
齊大夫人瞧了,也就拉住了沈君兮笑道:“我聽聞你們要去護國寺,不如一起做個伴吧!”
聽著這話,沈君兮沒有說話,而是挑眉看了眼齊大夫人身後跟著的紀雪。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紀雪是最不喜和自己處在一處的,怎麼今日卻會同意一起去護國寺?
齊大夫人顯然也瞧見了沈君兮的眼神,她就有些尷尬地笑道:“我聽聞護國寺的菩薩很靈,想為雪姐兒去求一段好姻緣。”
平日裡都在一個府裡住著,沈君兮自然知道大舅母這些日子在忙什麼。
這姻緣好不好,卻又不是隨隨便便說了算的,要知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旁人瞧著好的事,當事人過起來卻不一定好。
可這些沈君兮卻並不想同大舅母說,她也知道,即便是自己說了,大舅母也不一定會聽她的。
“既然大舅母也是要去禮佛的,我們也就早些出發吧,”沈君兮便笑道,“天氣這般冷,待拜過菩薩後,我們還能在禪房裡用個素菜,暖暖身子。”
齊大夫人也覺得沈君兮這主意妙極了,因此一行人也就沒有多話,分頭上了馬車。
許是因為天冷,護國寺裡的人並不多。
只偶爾有那麼幾個香客在來往。
因此寺裡的知客僧對紀府這一行人也就特別的看重。
不但全程陪著燒了香拜了菩薩,更是一路小心翼翼地陪著她們去了禪院休息。
因為寺裡的禪院很空,她們便各自要了一間禪房休整。
珊瑚問寺裡的知客僧要來了水,幫沈君兮燒了一壺茶。
沈君兮飲著茶,得知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便想到被白雪覆蓋了的後山去瞧一瞧。
珊瑚去問了寺裡的知客僧,得知香客是可以自行上山的後,便攙扶著沈君兮往後山上去了。
說是後山,其實只是個小土堆,據說是由當年挖太液池的土堆砌起來的,所以山並不高,但也因為人為地造了些景,倒讓那些常年住在宅院裡的夫人太太們有些稀罕。
好在這只是初雪,寺裡的僧人又將覆了雪的山間小路清掃了出來,因此這後山對於沈君兮而言,爬得並不算艱難。
沈君兮也就在這山間小道上哈著白氣,折著梅枝,挑弄著白雪,剛剛在那山腰上的亭子裡歇上一歇,遊二孃便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