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秦四從樓上下來,大家也就紛紛道著:“掌櫃的早。”
秦四像往常那樣同他們點著頭,然後裝成渾不在意地道:“有人見著鸚哥姑娘了嗎?”
一個正在大廳裡抹著桌子的夥計便抬頭道:“天剛剛亮的時候,鸚哥姑娘便帶著包袱走了。”
秦四就點了點頭,回屋換了一身衣裳,策馬往壽王府去了。
因為時辰還早,沈君兮和趙卓雖然醒了,卻依然窩在被子裡沒有起身。
隨著月份越來越大,沈君兮也越發睡得不安穩起來,原本纖細的腳踝也因為懷孕的原因變得有些水腫起來。
趙卓瞧著就是滿心的心疼。
因此他也就抓過沈君兮的小腿幫她按摩了起來。
沈君兮也樂得舒服地讓他按著。
“啟稟王妃,天一閣的秦掌櫃求見。”忽然就有丫鬟在屋外稟道,沈君兮一聽,便知是丫蛋的聲音。
自從丫蛋跟著他們從黑山鎮回了京,沈君兮便給她改了個名叫杜鵑,並且交給了春夏和秋冬帶著,讓她盡可能快地熟悉王府裡的事務。
如今半年過去了,沈君兮將她提為了二等丫鬟,並且開始近身服侍。
“這麼早?”連趙卓都覺著有些意外。
沈君兮心裡卻多少有些預感,猜想秦四多半是為了鸚哥而來的。
“正好我有事同他說,讓他在前院等我。”趙卓便大聲地吩咐道。
杜鵑在窗外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就退下了。
“你找他有什麼事?”沈君兮起了身,一邊穿著衣裳一邊問趙卓。
看著沈君兮大腹便便的樣子,趙卓便很是自然地蹲下身子去給沈君兮穿鞋:“眼見著就要入冬,宮裡馬上就要用上銀霜炭了,可之前給宮裡供應銀霜炭的那個皇商至今還在端著,既然他不來找我,我也不能被他掐住脖子不是?我想問問秦四,認不認識什麼靠譜點的銀霜炭商人,正好把之前那個皇商給換了。”
之前那些跟著黃天元同趙卓作對的那些皇商在被晾了一段時間後,有些膽小的,便各自找了臺階下了,趙卓也不為難他們,而是繼續同他們做生意。
可有幾個骨頭硬的,仗著自己後臺硬,就是不服軟。
趙卓便覺得應該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然還真讓人以為自己對他們這些人沒辦法。
這些事,沈君兮平日裡都是不管的,因此趙卓只同她說了個大概後,她便沒有繼續往下追問,而是在梳洗過後,與趙卓攜手去了前院。
秦四在那已經等了好一陣了。
趙卓便笑著問秦四有沒有用過早膳,要不要一起坐下來應付著吃一點。
因為心中記掛著鸚哥,秦四確實是空著肚子過來的,加之這些年他同沈君兮和趙卓這亦僕亦友的關系,他也沒有多推辭,便坐下來同沈君兮他們一同用餐。
廚房裡送上來的是素菜包子和小米粥,一盤四色的醬菜,還有幾個玫瑰餅。
趙卓一邊吃著,就一邊問起秦四認不認識做銀霜炭生意的。
這些年秦四在京城裡開著鋪子,認識的三教九流的人也多,就更別論做銀霜炭生意的正經商人了。
他也就報了幾個名字出來讓趙卓挑選。
沈君兮坐在一旁靜靜地品著熬得恰到好處的小米粥,然後悄悄地打量著秦四的神色,果然一向雲淡風輕的他,眉間隱約透著股急色,顯然是有什麼事情想說,卻一直沒找著機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