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康王趙喆帶兵出征後,雖然喜報頻傳,卻不見他班師回朝,謝閣老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可這種不安,他又不能在朝堂上提出來,畢竟無憑無據的,說出來那便是擾亂軍心。
可他的這份不安,卻被趙卓給聽出來了。
雖然是過年,他與老丈人沈箴的通訊卻一直未曾斷過,前方的沈箴也覺得有些詫異,因為康王趙喆好似與那南詔國正處於一種停戰的狀態,不說進攻,也不說撤兵,彼此就這麼僵持著。
“我覺得南詔前線恐有大事發生。”趙卓坐在馬車裡便同沈君兮說道,“我覺得趙喆一直在謊報軍情!”
對此,沈君兮卻是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上一世的那個主將也是這樣操作的。
“所以你想怎麼辦?”沈君兮也就很是平靜地詢問著趙卓。
趙卓就有些意外地看了沈君兮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件事他們討論多了的緣故,如今再同沈君兮談起南詔的戰事,她不會像以前那樣好似發狂地抵制了,反而有時候會平心靜氣地跟自己一起分析那邊的局勢。
“暫時還只能靜觀其變。”趙卓凝色道。
馬車就這樣“嗒嗒嗒”地到了紀府,就在沈君兮扶著趙卓的手下車時,正遇上了紀雪陪嫁到傅家的婆子。
那傅辛的小妾王可兒今日生了個大胖小子,而紀雪在第一時間就把那孩子抱到了自己的身邊養著。
而這婆子就是特意來同齊大夫人說這件事的。
“我就知道紀雪在這件事上不會這麼容易認輸的,”沈君兮知道這個訊息後,就私下裡同趙卓說道,“只是不知道這個主意是她自己想的,還是齊大夫人幫她出的,將庶長子養在自己身邊,要養成什麼樣子,也就全憑紀雪的個人喜好了。”
只是那王氏也向來不是個好拿捏的,不知道紀雪是怎麼說服她,竟同意將這孩子養在紀雪的身邊。
上一世,直到沈君兮過世的時候,傅辛都還沒有孩子,沒想到這一世,他的子嗣竟來得如此輕松,真要算下來,傅辛還沒及冠呢!
不過這些都與她沈君兮無關了,傅家那個爛攤子,就由紀雪自己去頭疼吧。
大燕的會試安排在二月初九,考三場,每場三天。
二月雖已轉暖,可到底還是春寒料峭,考生們不但要帶著各自赴考的筆墨紙硯,還得帶著被褥鋪蓋和三日的幹糧。
考生們在進考場時都要經過嚴厲的檢查,看看有沒有夾帶舞弊,進了考場後,在考場裡的衣食起居便只能靠考生自己打理。
雖說這些來自全國的舉人們,在貢院內是一視同仁的,可考間卻是分了三六九等的。
好在趙卓一早就有了先見之明,事先就找了人給紀晴安排一間好的考間,而董二夫人這邊則為紀晴準備好了被褥和能夠吃上三天的幹糧。
在貢院外,董二夫人看著比自己高了一頭的紀晴道:“再艱苦也只有三天,熬過這幾天再說。”
“知道了,我這又不是第一次上考場,三年前的那場鄉試,我一個人不也闖過來了。”紀晴自然也感受到了母親的緊張,他一邊安撫著她,一邊挑著自己的考試行囊就往貢院裡走去。
道理董二夫人自然都懂,可看著兒子像只雛鳥一樣拍打著翅膀就要離巢,她還是忍不住為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