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你們怎麼能在我這茶樓裡生孩子?那我這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那掌櫃的聲音很大,差不多半個茶樓的人都聽到了他在喊什麼。
紅鳶就想到了王妃剛才的吩咐,也就從袖口裡摸出一張十兩的銀票拍在了掌櫃的跟前。
掌櫃的一看有錢,臉上的神色就松動了一把,紅鳶一見,又摸出一張來。
直到紅鳶拍了五張銀票在那掌櫃的面前,茶樓裡終於有人看不過去了。
“掌櫃的,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生孩子,牽扯的更是兩條人命!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就是,就是!這不是沒得辦法了,才在你這茶樓裡生孩子麼?誰願意把自己的孩子生在外面呀!”
茶樓裡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那掌櫃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那掌櫃的這才好似換了一副面孔似地收了那些銀票,然後吩咐道:“小二,趕緊吩咐後頭的,把熱水燒起來!給廂房裡的貴客送過去,還有去找床幹淨的被褥來!你們那些睡得臭烘烘的被子就不要拿來了!”
見著那掌櫃的樣子,紅鳶心裡有火氣也不好說什麼,她心存感激地向那些幫她說話的茶客們鞠了個躬,然後急急地趕回了包間裡。
不一會的功夫,茶樓裡的小二果然送來了一床幹淨的被褥。
“這被子是我剛才去後街上的成衣鋪子裡新買來的,你們放心用!”那小二卻是同掌櫃的不一樣,笑得一臉的真誠,“後頭正燒著熱水,我先給你們送了一壺來。”
紅鳶在門外接了,連連同那小二道謝,就趕緊抱著東西進了屋。
大家七手八腳地將被褥鋪在了地上,再扶著周福寧睡在了上面。
沈君兮端著周福寧的頭,抓著她的手,跪在她的上首,而遊三娘則是跪趴在另一頭,隨時關注著孩子的動向。
周福寧的心裡怕及了,她一個勁的哭,大喊著:“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生孩了……”
“說什麼傻話!”沈君兮卻是喝止著她道,“你都走到這一步了,難道還有可回頭的麼?”
和沈君兮認識這麼多年,這卻是沈君兮第一次對周福寧說狠話,周福寧一下子就被沈君兮給唬住了。
見她終於安靜了下來,沈君兮也就同她道:“你聽我的,深呼吸,然後用勁,用盡你全身的力氣把孩子往外推!”
周福寧將信將疑。
但這些年,她最佩服的人就是沈君兮,因為她好像不管遇到了什麼事,都好像從來沒有怕過一樣。
“你聽我的!”沈君兮持續地在周福寧耳邊道,“咱們先休息一會,攢一把勁用力推,然後再休息一會,再攢一把勁!”
這個時候的周福寧也只能聽從沈君兮的,她緊緊地抓住沈君兮的手,指甲都摳進了沈君兮的肉裡。
同樣吃痛的沈君兮卻只能咬著牙,鼓勵著周福寧:“來,深呼吸,憋一口勁,推!很好,我們再來!”
那一頭的遊三娘忽然驚呼道:“快了,快了,再用勁!”
這一次,周福寧真的是用盡了吃奶的勁,她只覺得一陣巨痛襲來,然後她就好似如廁一般的用力,只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嘩啦的一下從身體裡噴湧了出去,然後她整個人就覺得輕鬆了。
“生了,生了!”遊三娘就很是激動地道,“是個男孩兒!”
只是那孩子剛生下來,身上還連著臍帶,血赤呼啦的很是嚇人。
遊三娘讓人擰了帕子過來,幫那孩子擦掉了臉上濁物,那孩子“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而茶樓裡那些一直靜待訊息的人們,聽到這一聲啼哭,也跟著沸騰了起來,那興奮勁,竟比自己生了孩子還要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