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兮一聽,哪裡還坐得住?也就趕緊讓紅鳶帶著自己去瞧上一瞧。
說是柴房,卻被豐收家的收拾得很是規整,劈好的柴火放一邊,沒有劈的柴火放在另一邊,可都是碼得整整齊齊的,一點都不淩亂,而屋子靠牆的地方,則用門板臨時搭起了一張大床,門板上鋪著草蓆,放著薄布被子,在這樣的天氣裡,倒也可以住人。
芳姐正帶著弟弟坐在臨時搭起的床上玩拍手掌,而那婦人則是用手撐著頭,坐在一張老舊的木頭桌子旁靜靜地抹著淚。
那雙原本就顯得很是憔悴的眼,現下裡哭得好似桃一樣地腫了起來。
見到紅鳶過來了,那婦人連忙擦幹淨了臉上的淚痕,起身迎了過來,待她看清跟在紅鳶身後的沈君兮時,便趕緊給沈君兮跪了下去,嘴中更是念道:“夫人,給您添麻煩了。”
芳姐一見狀,也抱著弟弟下了床,跪在了母親的身邊。
沈君兮瞧著這陣勢也就道:“好好的,怎麼說跪就給跪下了?我來之前聽紅鳶說了,到底是遇到了多大事?竟然讓你想帶著兩個孩子一起赴黃泉?”
聽著沈君兮的話,那婦人的臉上全然都是哀傷的神色,她動了動嘴角,卻始終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一旁的芳姐瞧見了,也就搶著喊道:“爹爹不要我們了,他在京城裡攀了高枝,當駙馬爺去了!”
“芳姐!你胡說什麼!”那婦人聽著,就連忙拉扯住芳姐,用手捂住芳姐的嘴巴,並一臉歉意地同沈君兮他們道,“孩子們還小,也不知從哪聽說了這些胡說八道。”
那芳姐也就掙紮著站了起來,大聲道:“我才沒有胡說!那天你和喬嬸子說話的時候我都聽到了,爹爹當上了大官,可他並沒有回鄉去接我們,而是在這京城裡尚了公主,當了皇上的乘龍快婿!”
那婦人就聽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些日子的心酸愁苦一下子都湧上了心來,她正要出言喝止芳姐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就往一邊倒去。
這可下壞了芳姐那孩子。
見著母親突然倒了地,她便以為是被自己氣的。
她連忙伏了那婦人的身上大聲地喊著娘,可那婦人竟像死去了一般,雙眼閉得緊緊的。
沈君兮瞧了,便讓紅鳶上前探了探那婦人的鼻息,在得知對方只是暈厥了過去了後,沈君兮也就讓紅鳶去找人將那婦人搬至了門板床上,又讓人去請隨行的杜大夫過來診治。
這杜大夫是杜太醫的堂弟,卻是跟著傅老太醫學醫,並且在清河堂裡坐堂的。
沈君兮這才知道原來當年杜太醫也曾師從傅老太醫,只是因為當年傅老太醫從禦醫院致仕後,杜太醫才考進了禦醫院,因此平日裡並沒有人會將他們二人聯系起來。
這一次,因為沈君兮懷孕,比誰都緊張的趙卓恨不得杜太醫能全天都守在壽王府裡。
杜太醫無法,就只好把自己的堂弟給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