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一日,皇帝召他進宮關切的詢問他,“你明天就要去迎親,一切可都準備了?”
崔開平誠心誠意朝他躬身一揖,“多謝皇上關心,古總管都已安排得妥妥當當。”婚禮所有的一切,就連他給白家的聘禮都是由皇帝的私庫所出,他覺得皇帝對他就跟親爹沒兩樣了。
“那就好。”見他滿面春風,喜得直咧嘴,皇帝也感染到他的喜悅之情,臉上帶起笑意,“你都長這麼大,要成親了,你娘在天有靈若是知道,也會覺得欣慰。”
崔開平老實回了句,“說不得我娘早已去投胎轉世了。”他打小在善有寺長大,雖然曾聽和尚們講經說法,但他沒有慧根,無法了悟太高深的佛法,已將六道輪回之事記了下來。他覺得娘都過世這麼多年,八成已輪回投生到別家去了,只怕早不記得曾有過他這個兒子。
皇帝本想同崔開平說說他孃的事,聽他這麼一說,宛如被潑了盆冷水,頓時沒了興致,擺擺手,“罷了,你明天就去迎娶,早點回去歇著吧。”
“臣告退。”崔開平躬身一揖,走出禦書房,他回頭瞥了眼,總覺得皇帝每次提及他娘時,神情都有些古怪,語氣裡也透著一抹思念,兩人似乎不只是單純的救命恩人的關系。
“開平,你不是明天就要出發去須州迎親,怎麼還進宮來?”二皇子與四皇子瞧見崔開平朝他走來,兩人年紀比他長,先前已在宮裡見過幾次,便以名字相稱。
“是皇上召我進宮,我正要出宮了。”對這些皇子,崔開平無意太過接近,他雖是皇帝的義子,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沒想要仗著這層關系與他們接近。
皇子鄒騏笑道,“等你迎回新娘子,咱們可要跟你討杯喜酒喝。”
“二皇子和四皇子能來,是我的榮幸。”與他們再敘了幾句客套話,崔開平旋身朝宮門走去。
他看得出來,宮裡幾個皇子都有意與他交好,但包老將軍曾提醒他,莫要與那些皇子來往太過密切,免得涉入皇儲之爭。
他雖來京城不久,但先前在邊境三年多,一位出身京城世家的參將提起宮裡往年爭奪儲君時的明爭暗鬥,比起戰場上明明搶的殺戮還要詭譎兇險,因此對奪儲之事,他委實不想沾。
“父皇對他,可比咱們幾個還要關心。”鄒騏若有所思的望著崔開平離去的背影。
四皇子鄒兆挑眉道,“可不是,我大婚前父皇可沒特地召見我,真不知這小子是那點入了父皇的眼。”
鄒騏微微眯起眼,“你覺不覺得這崔開平那雙眉眼,有幾分像一個人?”
“像誰?”鄒兆納悶的望向皇兄,瞟向他的眉眼,猛地一怔,“噫,聽你這麼說,他那雙眉毛、眼睛倒是長得同二皇兄有幾分相像呢。”
鄒騏搖頭,提點他,“宮裡的人都說,我是幾個皇子裡長得最像父皇的。”崔開平的來歷,他已暗中派人查過,對崔開平的身世,他心中有一個懷疑。
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鄒兆一□之後,驚詫道,“你是說他那眉毛、眼睛像父皇?”
另一邊,就在崔開平終於要走出宮門時,背後猛地傳來一聲嬌斥。
“崔開平,你給我站住!”
他回頭,瞧見一名身著湖綠色華麗宮裝的少女,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四公主有什麼事?”
“你真的要去迎娶別的女人?”她明豔的臉上一臉嗔怒的質問。
崔開平被她問得一臉莫名其妙,“這是全京城人人皆知的事。”
“你真的要娶別的女人?”四公主氣惱的跺著腳,不死心的再問了一句。
“沒錯。”
“本公主不許你娶那女人!”四公主蠻橫的命令。
崔開平被這位刁蠻公主無理的話給氣笑了,“我要娶誰關四公主什麼事,四公主憑什麼不許,更何況這可是皇上親自賜婚,四公主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盡管找皇上說去。”說完他不再搭理她,大步走出宮門。
四公主想追出去,卻被侍衛給攔了下來。
“你們給我滾開!”她氣急敗壞的推攘著他們,想闖出宮去,但侍衛們寸步不讓,持著手上的長槍擋住她的去路。
見闖不出去,最後她只能朝著崔開平的背影叫道——
“崔開平,你給我回來,本公主不許你娶別人,你給我回來!”他只能娶她一人,只有她才配得上他!
崔開平當沒聽見她的話,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他知道自個兒生得英偉不凡,儀表堂堂,讓男人見了自卑羨慕,女人見了心生愛慕,所以當初四公主一見看他便痴迷上他,但他眼裡心裡早已被蘊惜給佔滿,連個眼神都沒空施捨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