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就算有心,可一來一往路程遙遠,且這會兒夫人才嫁來京城不久,正值用人的時侯,怎好離開。幸好家裡還有個未出嫁的小姑子在,也用不著我和我家那口子趕回去,只不過家裡實在沒多餘的錢,這才不得不厚著臉皮跑來找夫人……”說到這兒,陳嫂瞅了白蘊惜一眼。
白蘊惜當即吩咐青兒,“青兒,你去拿二十兩銀子給陳嫂,讓她送回去給她婆婆治病。”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順利以婆婆的病討要到銀兩,陳嬤喜得疊聲向白蘊惜道謝。她是白家家生子,長大後嫁給了另一個白家的家生子為妻,先前他們兩主動找上白蘊惜,表示願意跟她一塊過來京城。
她早知道二小姐心慈,對待身邊的下人極好,以前她不是沒想過要調去二小姐身邊伺候,但二小姐身邊同候的下人都滿了,沒缺人,這回趁著她要嫁往京城,她與她家那口子才找到機會跟著一塊嫁來京。
這會兒不過裝可憐說了幾句話,二小姐就讓人給她二十兩鋼子,她這趟果然沒白來。
待陳嫂拿了銀子走後,一旁的青兒皺起眉頭,“夫人,您怎麼一下就給陳嫂二十兩銀子?”
白蘊惜體恤道,“她和她丈夫跟著我來京城,不能在婆婆眼前盡孝,如今她婆婆病了,我也只是盡點心意,好讓陳嫂夫婦能安心留下來。”
青兒忍不住說,“陳嫂跟她那丈夫以前在咱們時就老偷懶,這回我看他們八成是覺得夫人您心善好說話才主動表示要跟來,您不知道咱們來了這些天,他們夫婦總是躲著懶、使喚不動,府裡管事見他們是跟著夫人陪嫁過來的,也不好說什麼。”
“有這種事?”白蘊惜訝異。
“青兒不敢騙夫人,不信您可叫來後院管事問問,就知道有沒有這回事。”她實在是看不慣那對夫婦這才向主子告狀。
她甚至懷疑說她婆婆病了,沒錢治病的事壓根就是在眶主子,以前在白府,有夫人在,沒下人敢騙主子,如今不在府,陳嫂就敢偷奸耍滑來蒙騙主子。
聞言,白蘊惜略一沉吟,正想叫後院的管事過來問問,趙婆便過來了。
趙婆是鮑總管知她初到皇城對京裡不熟,特意派過來好讓她盡早了解京裡各家各府的情況,往後來往,心裡也好有底。
“奴婢見過夫人。”趙婆躬著身子,朝她行了一禮。
“趙婆不用多禮,咱們坐下,說我不在府裡一個月,我記得趙婆上次是說到敬王府的事。”先前趙婆已把一些京裡的事告訴她,今早自然是從上回未說完的分接下去說。
“咱們今兒就講講京裡其它幾位王爺,和宮裡幾個公主的事。”趙婆以前曾在京裡勳貴家做事,因此對京裡和宮裡的事瞭解不少,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所以是因四公主母妃早逝,皇後娘娘憐惜她,這才打小帶在跟前養大?”聽趙婆說起宮裡的幾位公主,自?惜特別留意對她懷有敵意的四公主。
“沒錯,皇後因膝下無兒無女,所以對四公主便縱容了些,以致四公主的脾性也驕縱了點。”
“這麼說,我以後還是盡量少見四公主為好。”四公主對她抱有敵意,若是可以,白蘊惜實在不想再見到她。
耳邊突然響起久久的嗓音,罵了她。
“沒出息。”
白蘊惜再與趙婆說了幾話,把房裡的下人都遣了出去後,才啟口問,“久久,你剛才為何罵我?”
“你只想著一味隱忍退讓,不是沒出息是什麼?”
“她可是從小被皇後養大的四公主。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
“四公主又怎麼樣,你夫君可是……”久久話說到一半突然打住,崔開平的身世,她雖知道卻不能洩露。
“我夫君可是什麼?”她雖是樂安候夫人,但在皇子公主面前也還是矮了一截。
“沒事,有些事不能太早透露。”
白蘊惜想起一件事,問道,“久久,你說我家的滅門之禍是不是能避掉了?”
久久沒好氣道,“若是避掉了,我現在早已回去交差,不會還在這裡了。還有,我先前不是告訴過你行善要明辨是非,要有個底限,莫要愚善,你怎地還是不聽?”
白蘊惜辯解道,“你說的話我有認真記下。”
“那你還那麼簡單就被人騙走二十兩銀子?”
“這……”白蘊惜一愣,“莫非陳嫂真是在騙我,她婆婆並沒有生病?”
先前青兒這麼說,現下久久也這麼說,白蘊惜不得不信了,但想了想還是謹慎的寫了封信回去給母親,請她幫忙查查是否真有此事。
如今她得替夫君掌著偌大的侯府,她需學著識人用人,不能再輕易被人所騙,她受騙是小,她擔心萬一連累到夫君可就不好了。
這晚,她特地跟崔開平說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