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騏些出聲說道,“父皇,軍情緊急,刻不容緩,不如讓義弟即刻點兵前去馳援。”
聞言,兵部尚書連忙附和道,“皇上,兵馬和糧草都己經差不多備齊,隨時可以發兵。”
皇帝看向崔開平,問道,“你可準備好了?”他當時給他十天的時間,如今才只是第七天。
崔開平出列稟道,“回皇上,臣已準備好,隨時可以領兵出征。”
皇帝略一沉吟,下旨道,“鄒熙聽旨,朕命你領兵五萬,明日卯時出發,征討俺答人。”
“臣遵旨。”崔開平躬身一揖,領命。
散了朝後,崔開平在離開前特地前去求見皇帝。
進了禦書房,不等他開口,皇帝便先開口問道,“這一仗你可有把握?”
“眼下還不清楚西南局勢,臣不敢妄自在皇上面前誇口,能一舉擊敗俺答人,但臣會盡全力而為。”
聽見他這麼說,皇帝露出放心的笑容,若自信滿滿說定能擊敗俺答人,自己反倒要擔心他過於自負了,因為驕兵必敗。
“很好,此去若是有什麼需要,你隨時寫奏報回來給聯,這次是你第一次獨自領兵出征,萬事小心,朕會命木濤山為你的參將,他為人謹慎,擅長行軍布陣,你可多聽聽他的意見。”
崔開平應了聲,“是,多謝皇上。”說完這事,他向皇帝提出一個要求,“臣領兵出征,府裡只剩蘊惜一人,能不能請皇上幫著臣照應一下?”
皇帝待他一向親近,京裡他也沒別的親人可以託付,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放心不下自家娘子,擔心有人欺負她,他不得不大著膽子替她找個靠山。
聞言,皇帝笑著擺擺手,“你放心吧,你府裡朕會讓人替你照看著。”
得了皇帝的允諾,崔開平這才放心出了宮,回了侯府,告訴妻子他將要出征之事。
白蘊惜以為還要再兩、三天他才會走,沒想到這麼快,明天就要出征了,抑住想出口挽留的話,她急忙替他收拾行裝。
這會兒已是初冬,她擔心他受凍,拿出幾件這陣子她剛替他做好的厚實冬衣,一邊柔聲叮囑——
“天氣越來越冷,在外頭你要穿暖和一點,襪子我也多幫你準備了幾雙,若天氣冷,記得多套一雙,別凍著了。”她不敢讓自己流露出軟弱的神情,怕影響了他,讓他無法安心離開。
他從背後擁抱住她,“你放心,我會盡快打完這場仗回來。”兩人成親都還不到兩個月就要分離,他恨不得將她拴在褲帶上一塊帶走。
“你不要急,一切以穩妥為上,我會一直守在這個家裡等你回來。”為他收拾好行裝,白蘊惜轉過身依偎在他懷裡,眷戀的輕輕撫著他的臉,她盼著他能早日回來,但他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擁著她,崔開平萬分不捨,“我真想把你一塊帶去。”
“你別擔心我,我會替你好好守著這個家!”她唯一能為他做的只有這件事。
“等我回來。”
說完這句,崔開平不得不離開了,他還得趕去京畿大營,明日將從大營那裡直接領兵出發,沒時間再趕回侯府了。
“這孩子幼時就沒了父母在身邊照顧,好不容易娶了妻,可才剛成親不久又要出征,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他娘子,你平日裡多關照關照蘊惜,別讓她被人欺負了。”
鳳辰宮裡,皇帝親自過來交代皇後這件事。
送走皇帝,皇後沉吟片刻,讓人召來四公主。
“拜見母後,不知您找箏兒來有什麼吩咐?”進了鳳辰宮,平素裡驕縱的四公主也收斂了幾分,依著規矩行禮問安。
“本宮聽說你前陣子領了幾個人到樂安侯府去,可有這回事?”看向她,皇後神色淡然地詢問。
“這是張貴妃讓我將人帶過去的。”聽她這麼一問,四公主連忙將這事推到張貴妃頭上。
“本宮先前不是已交代過你,不許插手幹涉樂安侯府的事,你為何還違背本宮的意思,把人給領到了樂安侯府去?”皇後語氣不冷不熱的質問。
四公主知道她這是生氣了,忍不住暗自害怕起來,解釋道,“先前聽了母後的話,我也沒敢再領人過去,可後來張貴妃找上我,說是擔心樂安侯府人丁單薄,讓我把那幾個人帶過去,好給樂家侯開枝散葉,多生幾個孩子,這真不是我的意思,全是張貴妃的意思。”
她雖打小養在皇後跟前,平時皇後也沒太管束她,可一旦違背皇後的意思,皇後也不會輕饒她。
皇後臉色一沉,“你當本宮是三歲稚子好糊弄嗎?”
撲通一聲,四公主驚得連忙跪下,不敢再辯,認錯道,“箏兒知錯,求母後恕罪。”
根據以往的經驗,做錯了若是坦白認錯,皇後會酌情輕罰,但若是狡辯不認,只會罰得更重。
“去思過齋抄寫慈德太後遺訓一百遍。”慈德太後是開國皇帝的皇後,她輔佐太祖帝打下鄒家江山,掌後期間,處事公允,深得太祖帝敬重,她留下百條遺訓予鄒氏子孫,告誡子孫何事當為、何事不當為,所有鄒家子孫啟蒙時都需熟讀慈德太後遺訓。
罰了她後,皇後再吩咐,“還有,你去抄寫遺訓前,先把你帶去的人給本宮領回來。”
“……是。”四公主不敢違抗,不甘心的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