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棠覺得張童這次被他自己的猜測害得不淺,都過來查了李大壯和張二根,居然還不放心。她只得跟他講了自己得到關於這倆人的資訊,排除了他們是代持人的可能性。
“確實不是他們。但是另有其人。”張童說話異常的小聲。
“行了,張童。看你年紀輕輕,哪兒來的這麼一肚子陰謀論。”許承松表情不屑,他一路陪著葉曉棠趕來,雖說是自願的,但看到張童根本沒事,也有點覺得是白來一趟,心裡對張童難免有些不滿。
但是葉曉棠卻知道,張童雖然缺乏經驗,但人卻不傻,她沉聲問道:“你查到什麼了?”
“不能在這兒說,這裡是陳思明老家,他紮根很深。咱們得趕緊走。”張童說話小聲而急促。
“走什麼走?找地兒吃飯睡覺!明早走!”許承松並不相信張童。
“曉棠姐,你相信我!”張童著急。
葉曉棠猶豫片刻,對許承松說:“走吧。去鄭州。永信在那兒有分公司。”
“你們就瘋吧。”許承松無奈,任命的走到馬路邊去攔車。
張童見葉曉棠願意相信他,直視著她的眼睛,沉聲說道:“謝謝你!”
“不用客氣。有事兒路上說吧。”葉曉棠說著看到許承松正攔住一輛破舊的計程車,在跟那人說價錢。
三人僱好了車輛,各自上車,葉曉棠跟許承松坐在後座,張童坐了副駕駛。
一上車,張童便開始告訴葉曉棠和許承松他的經歷,全程用的都是英語,自然是怕被司機聽懂。
“我是昨天下午到這兒來的,按照事先查好的資料,去李大壯和張二根的別墅和工廠都看了,確實都是存在的。”
“我本來打算放棄了,但是晚上在這邊一個路邊攤吃燒烤,居然看到張二根開著他的賓士也來了。我以為他是來吃飯的,誰知道他把燒烤攤主叫到他車上,兩人聊了很久。攤主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他手上拿著一個信封。”
“我覺得奇怪,就去跟攤主套近乎,問他叫什麼?結果曉棠姐,你猜,他叫什麼?”
“別賣關子了,快說!”許承松不耐煩,而且覺得可笑,因為他講的內容,也應為他帶著濃重中國味的英語口音。
張童講話的時候本來全程是看著葉曉棠,直到許承松出聲,他才記起還有這麼一個人,不由得沮喪,到底說道:“燒烤攤主叫陳廷軒。”
葉曉棠眼神立刻聚光,“悅動傳媒股東陳廷軒?可是資料顯示他定居鄭州,是一家培訓機構的老闆。”
“對。所以我讓我們鄭州分公司的同事幫忙查那家培訓機構,以及法定代表人陳廷軒的資料。晚上睡覺前結果反饋給我,那個陳廷軒的證件號跟燒烤攤主陳廷軒證件號一模一樣。”
張童說著話打著手勢,人居然是興奮的。
“所以代持人不是李大壯和張二根,而是陳廷軒?”葉曉棠也隱隱有些興奮,有一種揭開謎底的快感,“可是你到底為什麼會被警察抓住?”
張童一聽葉曉棠這麼問,不由得羞愧低頭,“我想張二根既然頭天來給陳廷軒送錢,第二天必定要去給悅動傳媒那邊的聯絡人回饋,我就想去跟著他,看能不能找到進一步的線索……”
“誰知道你跟蹤張二根,卻被他發現了,於是他報警,你被抓。抓你的人正是李天生,你正愁脫身無路,卻發現這位偵查科長是個炒股愛好者,所以就利用專業教他炒股?”許承松聽他們講的興致勃勃,不甘寂寞,也開始頭頭是道的分析起來,說完他還是有問題:“只不過這位科長也太好忽悠了吧?”
“我中午推薦他買了一隻股票,到下午收盤的時候大漲。”張童說著笑了起來,他長著一張娃娃臉,不笑的時候看著像是個成年人,可是笑起來露出兩邊酒窩,就完全還是個少年。
葉曉棠見他笑,也不由得笑了笑。張童看著她彎彎的眉眼,頓時覺得這一趟即使涉險,但也沒有白來。
“你厲害,明明是做投行的,居然做出了偵探的經歷來。失敬了,東方福爾摩斯。”許承松終於相信了張童,難得跟他開起玩笑,“只不過這位大偵探,你證實了兩個陳廷軒是一個人就可以了,犯不著再去跟蹤張二根拿什麼進一步的線索。”
“我想著曉棠姐回頭要去說服蔡鵬和丁楚,所以覺得盡可能多拿點資料,她那邊比較好說話。”張童解釋道。
許承松看了一眼葉曉棠,笑說:“原來是為你。看來這一趟也沒白著急。”
葉曉棠一路也在想,為什麼張童那天明明說不願意查了,結果自己又大老遠的跑過來。看來是後來又換了想法,主要還是想證明給她看,他不僅有能力,還有責任心。
她當然是贊賞的,只不過還是叮囑道:“下次別自己行動,尤其是這種事,犯不上。”
“我知道了。”張童低眉順眼。
“咳,曉棠姐!真有做領導的樣子啊!”許承松在一旁起鬨,他倆從小混到大,平時在一起都是沒正形,看到葉曉棠和張童相處,他只覺大開眼界。
“怎麼著?小許同志,你也來永信唄,被你曉棠姐領導領導。”葉曉棠跟許承松說話和跟張童說話時完全不同的風格,剛才還像是領導,這會兒倒像是鄰家女孩。
張童難得見到葉曉棠此刻的樣子,於是心情更加愉悅起來。